“舅!外甥回来看您老了”刘养意跨进刘老爷的客厅呵呵笑着说。
刘老爷欠了欠身子淡淡地说:“在军队不如意?”
刘养意笑声戛然而止,他皱着眉头诉苦道:“外甥让旅长表弟给挪挪位署,倒好,我弟说外甥打了败仗他给他哥弄到团部……”
刘老板眯着眼睛道:“打了败仗还给你升到团部还有甚不如意?”
“呦,还升了?给他哥弄个参谋职位,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原先当营长还带着几百号人呢!”
坐在一旁的刘银旺讪笑着说:“总比先前做小卖买强”
“小表弟说的哥就不爱听了,做小生意怎么了?朱什么璋还当个乞丐呢”
刘老爷插嘴道:“去年天大旱,今年又是瘟疫横行,现在是处处见逃难灾民,你回来干嘛……旺儿,那小姐如何不来吃早饭?”
“爹,不是说过了吗?”
刘老爷点了点头,忽然看着刘银旺问道:“你看上人家了?”
刘银旺正欲辩解,刘养意却抢着说:“舅言差矣,小表弟年少未建业成家还早,舅……”
刘老爷立起身子:“你又想打甚主意?”
“舅,我娘一直盼接代男儿,黄脸婆不争气,连生仨没把的,舅没看见?那小姐屁屁大又滚圆,是生子之相,外甥想……”
刘老爷气恼地站起来,阴着脸摇了摇头,这牲儿专坏老子事……
刘养意自有小商人的狡黠,他明白刘老爷的心意,却装糊涂:“外甥儿知道舅也为外甥传宗接代之事费心思……”
刘银旺愤怒地立起身拿起桐油雨伞,看一眼停了雨,便把雨伞重重扔在长凳上,头也不回往外走!
日头快爬到头顶,街头没旧日的热闹景象,百姓听政府恐吓,说是防瘟疫,愚昧的胆子小者便信之,见鬼了,瘟疫为何不沾富人专袭穷人?旧年天大旱,农人颗粒无收,今年却是雨水不断,该收成的烂在地里,战火不绝,苛捐杂税日增,逃荒者络绎不绝,饿莩遍野,抢劫食尸肉者屡见不鲜……刘府却频生恶念,刘银旺又愤怒又颓丧……
“你这不长眼的!没见这世道么?还敢到处乱窜!喂!你在看什么看?”刘老爷带着来福赶上刘银旺。
仨收尸队的正在骂骂咧咧的,抬一小孩尸体欲往木板车扔,不想那小孩闭着双眼懒洋洋的说:“老子还未死呢”
“奶奶的,去死吧!”抬尸的把小孩扔到湿渌的地上。
这时走出一脸色苍白,步履踉跄的少年:“如何能这般待人?”他轻轻那小孩坐起来,嘴里嘟囔着什么。
仨收尸人乍见挎背锦衣少年气度不俗,好生惊喜,嘀咕片刻便上前喝道:“你定是外来盗贼!快快交出大洋、包裹便不抓你!”
刘银旺见之气不打一处来,他甩开阻止他的刘老爷怒道:“你们才是强盗!”
“呦呵!哪个洞钻出的小白脸?揍他娘的!”一汉子举木棒向刘银旺脑壳劈来,刘老爷闭目大呼“住手”
来福叫道:“这后生太厉害了!老爷,请他到府上呗!”
刘老爷没眼瞎,那满面病容的少年竟瞬间放倒仨壮实的收尸人,惊得他瞠目结舌,他上前关切的问道:“后生是哪的人?”
“晩……辈是贡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