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会考那天,奇韫要护送亚洲之星上船,所以早上送重生到考场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重生刚想走进考场时,一辆轿车停在了旁边,侧眼看去是妈妈。
廖重生连忙走上前,他看到了坐在驾驶座的赵润,听说他就是奇韫安排在妈妈身边的保镖。
“儿子,这是妈妈给你缝的吉星符,你带着,考试一定没问题。”廖母往他兜里塞。
“妈,别担心,你儿子一定行的。”廖重生笑着抱了妈妈一下,“等我考完了,就带您去外面走一 走,咱们母子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怎样?”
“好好好,记得把小奇带上。”廖母连连点头。
母子两聊了一会,重生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跟妈妈挥手道别。
他拍拍赵润的肩膀,以示感谢。
严肃冷清的考场内与场外熙熙攘攘的等候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蹲着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很快会场内铃声响起,上午考试结束了。
廖重生步履轻松的走出考场,在路过报刊亭时停下了脚步。
他被一份早报吸引住。
某考古团队在M市古镇附近挖出近百具婴儿骸骨,当地警方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对外表示这里在以前 是乱葬岗,所以才挖出这么多骸骨,要民众不必过于恐慌。
但记者获得匿名消息称,这些婴儿骸骨死亡时间大概在20年前,当年这里并没有出现所谓的乱葬岗 。
重生全神贯注的盯着报纸上的内容,丝毫没有察觉到当他走出考场那一刻,那蹲在角落里的流浪汉 悄悄站了起来,步伐缓慢却目光坚定的朝他走来。
当那白光一闪而过时,重生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猛烈的力道撞倒在地上。
“儿子,小心。”廖母瘦弱的身子像怪兽似的撞开了儿子,硬生生的挡了那一刀。
温热的血液溅落在重生眼里,他眼看着妈妈倒在血泊中。。。。
流浪汉眼看砍错了人,正要拔刀再砍,已经没了机会。
紧随其后的赵润一脚将他踢到三米高,摔成重伤,动惮不得。
妈????
廖重生爬到母亲身前,颤抖的双手不敢去触碰。
妈……妈?
他只能一声声呼唤着,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让人察觉不到。
廖母努力撑开沉重的双眼,她想对儿子展露微笑,想要安慰他说:没事的,没事的。
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她拼尽全力,只说了三个字:儿子,逃!
妈妈?妈妈,你会没事的,妈妈,你不是说过你想去西藏,想去看看布达拉宫吗?妈妈,我带你去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旅行的。妈妈,你不能丢下我,妈妈!!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考场外因这一起突发砍人事件,乱成一团。群众有尖叫的,受到惊吓的,晕倒的。
尽管赶来的警察努力维持治安,可那触目惊心的血泊仍旧掩盖不了。
当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僵硬了。
昂奇韫一接到电话,立即赶到医院。
医院走廊上,重生目光呆滞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昂奇韫阻止了赵润的报告,他缓缓走到重生跟前,还没有蹲下来。
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医生摘掉口罩,看着那两人:你们谁是病人的亲属?
我是他儿子。
昂奇韫上前一步。
医生沉重的告诉他:刀刃插进了心脏,很抱歉。我们没能抢救成功!
昂奇韫下意识看向那沉默不吭声的人。
廖重生的目光缓缓落在那沾满鲜血的双手。
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时匆忙赶到医院的杜力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
老大,这人三天前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
话音刚落,紧随其后的范青隆补充道:他现在重症病房抢救。
“先别让他死了。”
昂奇韫冷冷说道。
三人互看了一眼,心里明白,老大发怒了。
廖母的后事全由奇韫打理。
而重生,自母亲去世后,一直不言不语,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昂奇韫看着他这样一天天消沉,心疼的不得了。
他找了无数心理医生,可谁都打不开他的话匣子。
奇韫真的害怕,有一天重生就这样丢下他不管了。
亚洲之星顺利送上了轮船,安全到达香港。
可对于奇韫擅离职守的行为,昂大少很不满意。
是夜,昂奇正首次来到三弟的大本营。
关于那则砍人事件,他也关注到了。
但显然这不能成为他失职的理由。
“大少爷深夜造访,不知道有何贵干。”昂奇韫坐在办公椅里,并没有起身相迎。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你别忘了,我是你哥。”昂奇正站在他面前。
“如果你是用哥哥的身份出现,那很抱歉,我现在很累,我谁都不想见。”
“奇韫,别再任性了。”昂奇正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你跟廖重生的事,我不想干涉,可这个廖重 生是个危险人物,你跟他在一起,就连你也会有危险。”
“哥,你又是想来劝我回头的吗?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回头的。”昂奇韫毫不留情的 打断他。
“我知道,凡是你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但凡是廖重生身边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出事了 ,我想他现在的心理压力早就超过了你,如果有一天让他意识到,留在你身边,只会不断的给你制 造危险,我想他比你聪明,应该比你更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哥。”昂奇韫很是沉重的看向他的大哥,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从小到大,我都明白,你是最关心我的人,所以你对我的严苛,压榨,我都可以无条件接受。但 唯独一点,是我绝不会妥协的。廖重生,他是我唯一想要好好守护的人,我想好好的去爱他,保护他,让他能一世安稳。这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望!你是我的哥哥,我求你,看在我是你弟弟的份上, 接受他,好不好?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那就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好吗?”
“我不能让他,让这段感情毁了你,你究竟明不明白?”
“我只要他!”无所谓毁不毁,除了廖重生,他谁都不在乎,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你真的是没救了!!!!
昂奇正一副无可救药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方才有一道黑影快速的闪过,不见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