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佳人转头看了眼沉沉夜幕,将落地灯拧到最暗,然后双腿都搭上沙发,倚着靠枕休息。
上午跟手术,下午去幼儿园做义工,晚上给小宇换药还跑来邓子昂家,她的一天过得也是够累,手被人抓着的一点不适应根本不影响她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脖子上传来僵硬要抽筋的感觉,焦佳人舔舔嘴唇180度活动了下,然后朝向邓子昂的方向,想看看他烧退了没有。
“邓老师?”眼睛刚睁开一条缝,焦佳人就被邓子昂那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大半夜不睡觉,靠她那么近干嘛?
邓子昂不动声色的把衬衫给她掖好,慢慢趴回去才训道:“晚上才多少度你心里没数?睡觉为什么不拿被子?”
我到是想去啊,可您老拽着我的手死活不放啊,焦佳人对他恶人先告状的做法没有应对之策,直觉上如果下了邓老师的面子,日后在医院恐怕会有很多小鞋穿,所以沉默了一会儿。
“我睡死了还怎么照顾你?”
她垂着脑袋,声音很轻,仿佛轻柔的羽毛不经意拂过邓子昂的心,弄得他痒痒的。
这也就是仙人掌脾气好不跟他一般见识,他要是这般误解了公主,连着请咖啡赔罪一个周估计都得不到的好脸色。
邓子昂下意识攥了攥拳,动作凝滞了0.01秒,随即行云流水的将焦佳人的手放回她腿上,内心唾弃自己烧糊涂了,丢人丢大发了,面上依旧沉稳的毫无端倪:“太晚了而且我车也没开回来,没法送你回家,你去我屋里盖上被子好好睡,我会和孙主任请假的。”
焦佳人没回答,顺手在他额上又试了下温度,感觉还是烫,她在邓子昂跟随的目光中进了他的卧室,然后没过几秒,抱着床上那好大的被子出来了。
那双眸中似乎揉碎了星星,亮的惊人。
焦佳人撇了下嘴角,口是心非的家伙,跟她在福利院带过的某个弟弟真像,她也不戳穿,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我没换衣服怕把你床弄脏了,赔不起,还是在沙发上睡吧。”
就连女朋友,邓子昂也是不往家带的,更不可能让上他的床,因为他有洁癖,但似乎这种如影随形的毛病,到了焦佳人这里,突然就不复存在了...
小徒弟不喷香水,唯独衣服上有那么一点薰衣草的香气,不浓不淡恰到好处,让人很放松...若是沾在他床上,被子上,好像还不赖。
妈的,邓子昂你被老头逼婚整疯了吗!怎么基本品味都没了!
牡丹花不漂亮还是怎么的,你非得对着株仙人掌想入非非?
别别扭扭的邓大神一时没理清楚自己内心的转变,直接归结为生病了脑子不好,想不通的就不想了,顺其自然去吧。
快凌晨的时候邓子昂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上盖着的东西又重了一点,但也没太压着伤处,便没去管。
他睡得浑身是汗,黏腻的很,七点一到,意识率先苏醒,同时将饥饿和疼痛两种不分伯仲的感受传达给他,邓子昂伸手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人,嗓音沙哑的唤了一声:“小焦?”
厨房里正在烧水的焦佳人第一时间凑了过去:“在呢,饿不饿,马上就能吃面啦。”
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邓子昂脸上,稍稍柔和了他冷峻的面孔,焦佳人隐约看到了他端方如玉的另一面,胆子一时大了起来,伸手在他乱七八糟的头发上摸了下。
邓子昂眼皮沉重的拽的拽不开,半眯着眼由她,不紧不慢的握住她作完乱要缩回去的手道: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不敢不敢。”
“手感好吗?”
“还行,唔,有点硬。”
焦佳人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今儿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天,注定要名留青史,嘿嘿。
真挚的笑容往往带有很强的感染力,邓子昂也不由笑了笑,牡丹冷艳,仙人掌多接地气呀,也不做作,嘴边还沾着酱料就敢笑成这样,邓子昂伸手给她抹去了:
“水开了,可以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