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今天是周末，难得的休息日。打工人毛栗依旧起的很早，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放空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咖啡看着毛栗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往嘴里塞了两块面包后想了想，再怎么说毛栗也是自己的姐姐。

他还是坐到毛栗身边提议到：“今天我约了人，要去察看白竹子乐园，你今天休息，反正也没事，在家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和我一起去。顺便散散心。”

“走吧。”事情到了这一步，人情世故上是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唯一值得烦心的大概也就是接下来的计划了。

“白茶还没起，他自己在家没关系吗？”

白咖啡往楼上看了一眼，又看了毛栗一眼：“他二十大几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在家怎么了？你就放心吧，饿不死也渴不死。”

说罢，白咖啡就推着毛栗出门了。

白茶听到了关门声，才打开房门，从屋子里探出头来。

到了游乐园白咖啡递给毛栗一张卡，说道：“一会我结束了再联系你，好好玩。”说完就和工作人员离开了。

游乐园里到处都是笑声，毛栗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她对这些游乐设施并不感兴趣。于是毛栗点了一份碗装的冰激凌坐在太阳伞下面，一边吃了冰淇淋，一边听着大家的说笑声观察着形形色色但都很快乐的游客。

这是一种很奢侈的享受，毛栗这样想到。

“你好。”一声低沉的男声打破了这样一个欢乐又祥和的氛围。

毛栗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个熟人。

“贺奕章。”

贺奕章笑了笑，“你还知道我？也许我该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他拿着一个热狗坐在了毛栗的对面。

“抱歉。”毛栗愧疚地对贺奕章点了点头。毛栗没有残忍到直接对曾经的恋人说出，我忘记你了之类的话。一句道歉胜过千言万语，一切都在不言中。

贺奕章摆了摆手，“没什么好抱歉的，一切还都在你的计划之内。”

毛栗敏锐地捕捉到了贺奕章这句话里的含义，她立刻反问到：“你知道计划？”

贺奕章抿了抿嘴，“我答应过你，不能说太多。但一切还都在正轨上，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其他的倒不是很值得去担心。”

毛栗看着贺奕章，他身材高大健硕，帅的很标准，但身上总有一种抹不去的愁苦感，明明是富家子弟却像个苦行僧。这是因为贺奕章的眼睛里有着阅尽千帆的沧桑感。

“你透过我，看到她了吗？”毛栗看着贺奕章的眼睛情不自禁地问道。贺奕章既然知道计划，那他必然是知道这个毛栗不是正真的毛栗，那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是她，你是你。可本质上你们又没什么区别。我爱她也爱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失去了记忆的你，还是不是原来的你。假设，你每天的记忆都会清空，我能不能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让你每天都再次爱上我。”

“你在说什么啊？”毛栗红了眼眶。

贺奕章把脸埋在手心里，声音有些哽咽，“我没办法不爱你。无论你是人类还是仿生人我都觉得那就是你。我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我希望你能活着，在谈判失败时想一想你的烦恼，我就会有前进的动力了。”贺奕章依旧在自说自话，仿佛是在对神父进行忏悔和祷告。

“你不必纠结，人类的你和仿生人的你都是毛栗，是生命的不同阶段，但却是一个整体。如果没有你毛栗不会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毛栗就更不会有你了。你们都是组成毛栗这个人的一部分，为什么要纠结你算不算是毛栗呢？”

贺奕章的话点醒了毛栗，毛栗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飞船上那几个小时他们俩会成为恋人。他们的关系开始于恋人，但却没有止步于此。对于对方而言，他们还是彼此的救赎。

贺奕章和毛栗两人在这一天度过了最快乐的一天。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他们只是拉着手并没有亲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