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周围店家拉开铁皮门的声音格外刺耳。蜷缩在一家店铺门口的虎三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昨天下午,他找了许多工作,提出的要求也非常低,包吃包住再给点工钱就成。但是每家店都拒绝了他,理由也是层出不穷。不是嫌弃他年龄太小不适合干活,就是因为他文化程度不高。
虎三整整忙碌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一家肯收留他的店铺,天色将晚,摸索着全身上上就只有昨天警察叔叔给的10元钱。这十元钱是他这几天的口粮,他还得省着点用。所以他并没有去旅馆睡,而是跑到了火车站候车室长椅上睡觉。本来他认为可以凑合一晚上的,但随即安全员过来把他撵了出去。走投无路的他这才蜷缩在这家店铺门口休息。
无奈的站起身,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很快的,虎三也融入了进去。他必须尽快找到工作,否则他会饿死在这嘈杂的世界。
今天没找到,明天继续去。就这样日寻夜寐的,十五天过去了,虎三逛遍大半个大同市也没有找到工作。半月前的那一张纸币也在这些日子中逐渐变小,逐渐消逝。时至今日,原本的十元还剩下了3个硬币——三元钱。
虎三茫然的坐在路边。此时的他已没有当初了青春活力。现在他犹如一个乞丐一样,蓬头垢面,唯独手里攥着三个硬币,让他显得没有那么糟糕。
“兄弟,我观察你好久了,你是找不到工作吗”?此时一个身着工地装的青年一口咬着包子,一口喝着豆浆缓缓的走了过来。
虎三抬起头,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近的人,虎三感到格外的亲切,因为这是半月来第一次有人主动找他说话。
虎三激动的回答“是…是,没有人介绍,没有学历,没有人肯录用我。”
少年瞄了一眼虎三手中的硬币,随后立刻把目光移开。不慌不忙的把袋子里另一个包子的递给虎三,然后说道:“我叫程鹏,兄弟,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我打工的地方,包吃包住,每月还有200块钱嘞”。
“对了兄弟,还没问你叫什么呢”?程鹏接着又说道。
虎三此时喜悦的心情难以言表,随口说道:“虎三。”
一路上程鹏和虎三你一句我一句开心的聊着。虎三打心眼里开心,他认为程鹏是他交到最好的兄弟。
从程鹏口中,虎三得知了他的经历,程鹏原名马程鹏,他的家乡在河南一个小县城中的马家庄,因为家里贫穷,排行老大的程鹏不得不在16岁时,随着家乡其他大人们背井离乡。初到大同的程鹏也四处碰壁,终于,摸爬滚打了一年半的程鹏,在郊区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好差事。
虽然程鹏的工作被他自己描述的非常轻松且快乐,但每当虎三问到具体内容的时候,程鹏都闭口不谈,或转移话题。虎三不觉得不对劲,也只是认为是程鹏不愿意提及。
虎三对程鹏的经历也表示感慨,似乎是因为程鹏的经历与自己相似,所以虎三觉得比自己年长2岁的程鹏,好像一个大哥哥一般,帮自己成长。
脚步越走越快,没一会便走到了一间土房子,这间屋子残破不堪,周围的土墙都快要坍塌了。“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破”?虎三疑惑的看向程鹏。
程鹏尴尬的笑笑,随后说道:“这个只是报名的地方,真正的工地比这里大多了,就在后面。”
虎三向屋内走去,屋内的设施更加简陋,拥挤的空间只有一个土炕,以及一个漆都掉完了的木头柜子。
这时程鹏走了过来,对虎三说道:“对了,报名要先交5块钱,你有吗?”
虎三摇摇头,然后从口袋中逃出仅剩的三个硬币。
程鹏看到后为难的说道:“只有三元啊!最低标准都是五元。不过,既然和你这么有缘,那几块钱我帮你垫上了,等你挣上了钱再还给我。”
虎三感激的看向程鹏,连忙道谢,此时程鹏在虎三的心里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大截。
随后程鹏说要去交报名物流费,就离开了,他让虎三在这里等着自己。
虎三在房间中等着,时间一点点消逝,但却仍旧不见程鹏的踪影。他刚想要出去看一看,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两个人的声音。虎三投过墙壁上的缝隙向外望去;
“胖子,你说那小孩会不会骗我们呢?”一个瘦子说道。
应该不会,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不过一次就抓住两个小孩,大哥应该会奖励咱俩。胖子回答道。
在屋内的虎三感觉到不对劲,想要躲起来。但是,空旷的屋内哪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随着脚步越来越近,虎三额头上也流落了豆大的汗珠。
突然“彭”的一声,本就摇摇欲坠的门被别人一脚踹开,进来的正是胖瘦二人。
“诶,胖子,那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敢骗我们,这里哪有人”。瘦子怒道。
“去他丫的,等我回去看我不抽死他”。胖子也生气道。
他们在屋子内寻找一圈没找到任何踪迹后,便朝门外走去。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虎三长吁一口气,身体如释重负。他艰难的从破旧的柜子与墙壁的夹缝中钻出。
“呸,程鹏,你给老子等着。”虎三暗暗的骂道。
“要不要我们带你去找他啊!”虎三身后突然响起刚才二人的声音。
原来他们只是洋装离开,戏耍虎三罢了。
虎三微微回头,突然,一个麻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套在了虎三的头上。虎三还没来得及大叫,便被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击晕,然后扛上了货车。
过了很久,虎三在车厢内醒来,但头上的痛感依旧在刺激着虎三的每一处神经。他模糊的看着周围环境,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间,车辆的颠簸让紧盖的车窗透入了一丝光,他看向周围,模糊的视野中看见身旁好像躺着许多与他一样的人。他艰难的爬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的虚弱让他再一次倒下。听着行驶车辆的噪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带到这,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前往何处。当然,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即将面对怎样恐怖的现实。
虎三向窗外望去,渴望得到一点信息,但在他即将看清外界的画面时,他又一次陷入了昏迷。沉重的倒向了“麻袋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