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祀瑾这几日都在书房处理事物,而凌洛将事物抛给暮天窗雾后,也就安安稳稳在这府邸呆了几天。
“姑娘好。”路过的侍女冲她打招呼。
“嗯。”
凌洛已经将这府邸逛了个遍了,没什么乐子。
一连几日没有出府,表面没什么动静,实际频频有影卫出入,怕是有要事发生。
今日不是满月,月色却也正好。
趁着府中婢女侍从不注意,凌洛轻轻一点跃上屋顶。她没有专注赏这怡人的月色,却不时的往那间还亮着的书房瞥去。
“祀瑾……十三……”凌洛不禁轻轻的咬着这几个字。
凌洛觉得她有些魔愣了。她半敛着眸子,抿着唇,她想她会犯错的。
“快,麻利一点。”李叔一改平时的温和,光听声音便知此时定是一脸严肃。
李叔指挥这侍从抬着一箱箱的物什,从这经过。
风三??
凌洛的眉头在见到尾随的风三时,不禁的一皱。
“风三。”
闻声,风三心下一惊,转过头来,便见着了屋顶上的凌洛。
此时李叔在队前已转进拐角,风三朝抬着后几箱物什、闻声停下看向屋顶的几个侍从,摆了摆手道:“跟上去。”
“凌姑娘,怎在这屋顶上?”风三这番才好好打量起屋顶上的人来。
月光打在她的身上,似是渡上了一身光晕。
凌洛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道:“赏月。”
“现已夜半,天寒露重。凌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风三不禁撇开了眼。
这凌姑娘脸上根本看不出情绪,反而跟她对视久了,竟生出怯场的感觉,就像被看穿了一般。
“嗯。”轻轻的传来一声,待风三再抬眼时,屋顶上便空留月光。
凌洛回到屋里,没有点灯,仰躺在塌上,毫无睡意。
她听着外头故意放轻却尽是匆匆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是住在主院隔壁厢房里的府中大夫。
凌洛更睡不着了。
就在府中的书房里头,赫连祀瑾好看的眉头紧锁。
下头的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听得见门打开闭合的声音。
府中的大夫从外头过来,抹了抹额头,竟全是汗,声音有些疲惫的起伏,道:“人救过来了,只怕会昏迷些时日。”
赫连祀瑾点了点头,眉头却没有半分松动。
待到大夫退去,风三方才开口道:“主子,我们被凌姑娘撞见了。”
赫连祀瑾下意识的低头,看向摊开的手心。半响才开口道:“无碍。”
同站在下首的影二欲言又止。
“风三,你今晚去守着他。”赫连祀瑾的面色略显严肃。
风三刚应下,抬头却见自家主子,又即可拧着愈深的眉头摇了摇头。
风三:???
赫连祀瑾下一句却是让二人皆是一惊:“影二今晚你也去守着。”
影二连忙制止道:“主子,府中侍从暗卫已撤大半,……”
风三是赫连祀瑾的贴身侍从,而影二是平日暗中跟随的影卫。
自家主子如此安排,分明是料定今晚会有人来。但……自家主子却又早早将府中一半的侍从暗卫撤走。
他二人若都去守着那边了,那万一主子这边……
赫连祀瑾摇了摇头。
对上那双坚定的眼睛,风三影二便知,没得商量。
……
三更了……
赫连祀瑾在灯光微弱的书房,背对书案坐着。凤眸一直看着书房后头挂着的书画,眸中映着的书画却并不清晰。
茶几上唯一的灯火摇曳着,灯里的油已然见了底。灯火也愈发的微弱。
突然“咻”的一声,窗纸破开了一个口子。
暗器带起的风,灭了那盏灯火。
与此同时,坐在轮椅上的那人的眸子忽的回神,脖颈往后靠去。
锋利的刀刃几乎贴着脖颈而过。
黑衣刺客破窗而入,刺客手中拔开的剑映着窗口透进的月光,铮铮发亮。
比刺客更快的是破窗前,对准赫连祀瑾命门的第二柄飞刀。
赫连祀瑾神色不变,双手按在扶手上,猛的发力从椅上弹起躲开了飞刀,余光只往破窗的刺客方向轻瞥了一眼。
他袖中的只是松了鞘的匕首来不及出鞘,一只手臂从背后探来。
从第一枚暗器贴着脖颈而过,始终没有半丝慌乱的赫连祀瑾,在此时心下一惊,凤眸一震。
什么时候进来的第三个人?
他被拦腰往后拉去,抵靠在身后的桌上。在那一瞬间,似有发丝若有若无地划过他莫名开始细嫩的脖颈。
“砰”几乎同一刹那。
刀剑碰撞间,那系着红菱的圆尖短刃猛然将刺客的剑撞开脱手,又在顷刻间,转向划破了持剑人的喉咙。
一击毙命。
赫连祀瑾突然明白了这特制的飞刀没有尖刃的缘由。
“无事了。”
清冽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有点如释重负的语气在里头。
他的后背贴靠在她的肩头,她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