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高一开始就是同桌俩。让人奇怪的就是,韩祯跟其他人都处不好,唯独和这个同桌,却很说得来。冯一超的样貌虽然平平无奇,但是人却很有趣,总是能说出笑话惹她笑,有的学生看着他们俩说笑,都会嘲笑杨临风被绿了,自然,杨临风是不放在心上的,甚至希望韩祯一直这样下去。
韩祯记得清清楚楚,高中的时候她没少针对过白子清,针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杨临风,她一是想让白子清快点清醒过来,放弃这段没有结果的恋情,二是她什么都没有,杨临风可能是她以后唯一会有的一个东西,虽然她也不喜欢,但是她绝对不能拱手让给别人。
有一次,白子清在她的座位旁边走过,正巧她的一支笔掉到了地上,白子清没发现,就一脚踩了上去,只听“咔擦”一声,笔就被踩碎了,韩祯也当即就站了起来,“白子清你的眼睛长到头顶上了吗?没看见地上有支笔吗?”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看见,我哪知道地上会突然有支笔啊?”白子清连忙道歉。
“你还狡辩了吗?”
“我没有狡辩,这支笔多少钱?我如数赔给你。”
“赔钱吗?”韩祯白了一下眼睛,“我说,家里一穷二白的人就不要老是说赔钱两个字,会越说越穷的。”
此时,班上已经有同学看着了。
“越说越穷和你没关系,你只要拿着我陪给你的钱就行了。”
“怎么?你踩坏了别的人的东西不但不征求我的原谅,还威风了呀?有杨临风给你撑腰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啊?”
“你不要胡说八道。”
“韩祯,”杨临风也过来,“不就是一支笔吗?你用得着动这么大的气吗?你要是喜欢,我去给你找个一模一样的来。”
“不用了,这支笔时我在法国旅游的时候买来的纪念品,你能去法国给我找一支一模一样的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没必要为了一支笔就闹个不停吧,你怎么一点气度都没有呢?”
“气度?只要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赔偿,我马上不计较了。”
“那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赔偿?”
“这支笔是我花了15欧元买的,怎么说都要陪我150人民币吧。”
“行,”杨临风说道:“我赔给你。”
“我不要你赔,又不是你踩坏的,我要她赔。”韩祯牢牢地盯着白子清,“想要取得别人的原谅必须要有诚意,除了该赔的钱,你该怎么体现一下你的诚意呢?”
“你还想要怎么样?”杨临风已经气愤起来了。
“我要她跪下,乞求我的原谅。”韩祯高傲地说道。
白子清听到这个时已经愣住了,杨临风也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说了一句:“韩祯,你别太过分了。”
“必须跪,不然我跟你没完。”韩祯看着白子清狠狠地说道。
“韩祯啊,”邱霜旻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你在让别人给你下跪在之前,应该要先知道你受不受得起她这一跪。”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邱霜旻不慌不忙地说道:“教你一些没学过的东西,人么,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是天?还是地?还是她的父母?神灵和君王面前需要谦卑,那么你是神灵还是帝王?神灵会保佑她,你会保佑她吗?连男人求婚都只能半跪,试问她是你的男朋友吗?她可不是同性恋。要人对你下跪是要给出代价的,你既然没有生养她,也没有保佑她,请问你用什么代价来换她的这一跪呢?”
“是她有错在先,她这一跪当然是用来换我的原谅的。”
“哦,想让人下跪光一个原谅的代价是不够的,你既然对她没有任何恩惠,那么就从你的寿命上来扣除吧,也就是折掉你几年的寿命。平白无故叫人对你下跪是要短命的,这个说法好像流传很久了吧?说不定这次放假就是一辆车来撞你,你可要小心着点哦。”
“你……”韩祯被塞住了,“我要她下跪不关你的事情吧?”
“是的,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对你提一点意见,劝你小心行事。”
“我不要你的意见,你现在就给我走。”
“我要是不走呢?这教室又不是你开的。”
“你别来惹我,邱霜旻,惹翻我没好结果的。”
“怎么?”邱霜旻抱了抱拳头,“还要打架吗?正好我刚学会怎么把人的手折断。”
“你……”韩祯又习惯性地翻起了白眼。
“哎哟,能别吵了不?”冯一超说道:“还让不让人好好写题了呀?你们这帮人学好了不用担心,但也别影响我们这帮没学好的人啊,我家里的指望全在我一个人身上呢!”
“也是哦,不该打扰人了。”邱霜旻耸了一下肩膀过去拉起白子清的手,“走吧子清,咱们还要去数学老师办公室问题目呢。”
她说完就拉着白子清出了教室,杨临风只对韩祯说了一句“一会我把钱给你”也转身走了。
韩祯吃了败仗,只能懊恼地坐下,拉着脸,脸色都快黑了。冯一超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刁难人的手法也太低级了,不吃败仗才怪呢。”
“你学你的,不关你的事情。”
“虽然不管我的事情,但是身边老是坐着一个不爽的人也会影响到我啊。”
“那我现在就出去,不影响你。”韩祯气得骂道。
“你要现在出去也来不及了啊,我都已经被你影响了。”
“那就怪你自己倒霉吧,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来惹我。”
“来,我看看,”冯一超拿过她那支笔,看了看,说道:“很漂亮的一支笔,就算被踩碎了也还是那么精致,不愧是值15欧元的东西。你真的很喜欢这支笔吗?”
“嗯,只要是我自己的东西,我都喜欢,也很爱惜。”
“我修东西有两下子,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帮你修吧。”
“这都碎成这样了还修得好吗?”
“修是能修的,只是再也修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那好吧,谢谢你帮我修了。”
“不用谢。”冯一超对她爽朗地一笑,有着阳光一般的温暖和治愈,这不禁让她疑惑,问道:“你就对我刚才的行为不反感吗?”
“不反感啊,我知道你的用意。”
“什么用意啊?”
“说不清,毕竟女生的心思真的很难说,但是我能感觉到。”
“是吗?”韩祯半信半疑。
“当然了,等以后我能说出来了,就慢慢告诉你,看我想得对不对,怎么样?”
“嗯,好啊。”韩祯答应了,也好奇冯一超会怎么回答,虽然一直到了毕业的时候,冯一超都没有回答她,这并不怪他,而是高考的忙碌,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
自不待言,冯一超就是韩祯高中以来唯一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他总是能让韩祯那张拉着的脸笑起来,韩祯也挺喜欢与他说话,这也让她的高中三年,有了几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