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教会的牧师是没有寻常的阶位之分的,因为他们的强弱只取决于铭刻神恩的多少与强弱。
并且他教会也是没有必要对成员进行分级的,因为没有任何争端。
女牧师显然有些累了,显然治愈之前的士兵让她有些透支。
女牧师说自己铭刻了一个大治愈术,三个侧重不同的小治愈术,最近多有感觉力不从心,打算再进行报备,再铭刻一个大治愈术。
这就像技能槽的设定,只是位置变成了两只手。
不过原谅寒,寒对神纹体系一窍不通,但寒毕竟是解析了基本符文的人,再加上近几天的见闻,多少可以接上两句话。
近来塞西利亚都不太平,完全是政乱,不过也不会有人把目光放在这所教堂之上,所以这里还是颇为平静。
女牧师一身白色神袍,还很年轻,面色温润,栗色的长发垂到腰后,袖长到手掌,只露出修长的手指,即使是坐下休息,依然坐得端正,一丝不苟。
“救治伤者,病人一直都是牧师和圣水吗?”寒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女牧师左手按在右胸上,“这是吾神的荣光”
“有没有比较成体系的方法,比如草药?”寒继续问道。
说到这里,女牧师的脸色有些变了,“慎言。”
一直在休息的女牧师终于将目光转了过来,看着寒穿着的白衣神袍,又想到刚刚寒施展的实实在在的治愈术,不禁有些疑惑。
“总之阁下先仔细考虑一下吧。”
听到这么明显的送客,寒也只好起身离开
直到走出教堂的时候,寒都若有所思,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恶意呢?
寒打算先去了解一下王城最近的情况,去冒险者公会的总部。
寒的速度是极快的,路上也并没有什么暴乱,看来并没有波及到普通民众。
就在快要到达之时,寒在路边看到一个人在墙角冥睡,头发四散,在整齐白色的四周形成剧烈的反差
寒不禁上前去询问。
四周走过的冒险者顿时议论纷纷
“看来是个年轻小子。”
“不对,你们仔细看那身白衣服。”
“在线寻仇?”
…………
今天,艾列正在墙角思考新的草药配方,以及怎么样用更为高级的方法提纯其中的有效物质。但突然,轻轻的脚步声随着地面震动传进了他的耳朵,越来越近。
艾列并不想去理会,他只沉醉于自己的世界,诸多外事外物只是乱心而已。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你的家呢?”
艾列本来不想睁开眼,但是这声音让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他无奈地睁开眼睛。
这家伙?新来的吗?艾列看着那一身白袍,有些无语。
寒看到艾列虽然表明上有些脏乱,但那一双眼睛他却见过很多次。
比如自己的父亲,便是这一双眼睛,当初父亲摸着自己的头,给自己胡乱灌了一些维度,升维,超越的话。
寒的手臂耀起金光,其实想施的只是一个洁净术而已,但排场不能输。
艾列看着那金光,精神上逐渐升起厌恶,乃至肉体上的厌恶。
“不,不用了,我身上没有伤,就算有,我也会自己治疗的。”
“治疗?可是我看你身上没有镌刻神恩,你也没有使用过魔法的迹象。”寒不禁起了好奇和一丝兴致。
艾列忍着恶心说道:“草药。”
却没承想眼前人听后眼睛一亮,“草药,带我看看。”
艾列:?!
就这样,艾列稀里糊涂的拐了个神之子,教会未来希望回家参观。
艾列的房子十分普通,但飘着一股浓浓的草药气味,以及漂浮着的磨碎药粉。
这房子只有一张床,其余全部让步给了草药,简直无处下脚。
艾列还在厨房架了口大锅,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小块可以铭刻魔法的材料,铭刻了加热魔法,用于成分提纯。据艾列说这用尽了他当冒险者所有的积蓄,至于为什么不当冒险者而去当一位中西医混合研究者,艾列闭口不言
一开始,两人的交谈尚有些放不开,直到寒提点了几句,艾列似乎真的确定是自己人,说话也就轻松了些
寒学过一些中医药原理,再加上化学知识,但仅仅是涉猎罢了,懂的不多,但时不时画龙点睛,多少可以给艾列一些启发。
“你不是牧师吗,为什么会研究草药?”
艾列一边磨药一边说道
“嗯……为什么都这么说,有什么不可以吗。”
“不,并没有,你不像寻常的牧师。”
“寻常的牧师是怎么样的。”
艾列简略的说了几句:“一般都对这个很轻视吧,因为草药成效慢,准备和学习又太复杂,连冒险者都没有人愿意用。”
“不。”寒摇摇头,“我觉得可以成建制的,可以复制的才是真的有效。”寒拿出21世纪的观点——不能量产的都不是好东西
更为主要的是,寒知道医药的发展才是正途,光明教会的牧师只是超凡力量的横插一脚罢了。
艾列眼中涌上别样的情绪。
“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艾列转移话题道。
“为什么?”
“因为牧师是不允许别人拥有治愈能力的,除了魔法师,其他人都要依靠牧师。”
“牧师的治愈确实是免费无虚,但可以治疗的人是有限的,而且大部分的人连赶到教堂都没有,就已经去世了。”
寒脱口而出:“牧师不允许?”
“嗯,在他们看来,圣水和神恩就是神的恩赐,其他治愈方法就是在玷污他们的神……”
“如同他们发现其他的研究,他们会将研究毁灭,人也消除记忆。”
寒不禁感到一阵恶寒,想起刚刚那位栗色头发的女牧师。
寒终于意识到,无论如何,教会都是人在蒙昧之中的产物,是注定要淘汰的遗蜕,但现在教会还高高的盘踞着,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它一把抓下。
在一个超凡世界,下层斩木为兵,阡陌之中起兵的故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下层只会被超凡力量击打得梦想破灭。
于是教会则继续高悬万古。
寒不禁有些冷汗
————
西塞纳帝都。
即使身在王宫,洛德依然感受到了教会暗暗的追捕大动作。
洛德坐在王宫上,王冠上两条飘条垂下。
安塔尔已经进入了秘密的符文研究院,以他对魔法无上的理解开始解析符文。
复写眼是天然的六阶,这样一位大魔导师进入,速度加快了不少,但也只是在魔法方面,教会的神纹体系无法获得,就无法走到关键的一步。
洛德想到此处,目光看向了王座下站立的牧师。对王不跪,这是光明教会的规则。
“卡洛?安塔尔还有多久时间到?”
“一分。”
洛德便对牧师说道:“再稍等一分钟。”
……
……
“命令,你刚刚与王的谈话是……记住。”
安塔尔隐去飞鸟,为这位牧师安排上虚假记忆。
良久,殿上众人散去,唯有洛德一人,
“名字,夏诺吗?”
他洛德唤出一人,黑衣凤眼,气息阴冷。
轻轻说道:“我许你五分之一的国力,捉住他,把他身上的东西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