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秋趴在里间的床上,李海潮心疼地给他擦汗,凌和平也有些不忍心,拿了药箱出来,也没再说什么,子秋忽然就很安心,暂时放下了一身的疲惫和疼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坐在床头的竟是李尖尖,一时的欣喜,转而又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上次尴尬的分别后就没有再见面过,而此时的情况更是让他无地自容,想着脸上竟有一丝泛红。
“怎么,发烧了?”李尖尖发问。
“没…”
“你闹这一出舒服了?干什么?就想把我弄回来是吗?”李尖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没有,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想爸了……想回来看看,我…我没事了,我没让爸叫你回来,你有事就去忙尖尖,哥、啊不我没事,真的!”子秋不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也没法一下子告诉尖尖这九年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想让尖尖讨厌自己。
“趴回去吧,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走,爸还不骂死我!”李尖尖脸上淡定,眼神里却也有藏不住的关心。“衣服脱了,我帮你上药。”
“别了尖尖,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我这一会回家自己弄一下就行,我自己没问题的。”贺子秋之前拒绝了李海潮为他上药,就是怕李爸看了心疼难过,现也是执拗的不肯让尖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李尖尖不想与他拉扯,气急之下重重拍了贺子秋伤痕累累的后背,“嘶…”一时间的疼痛让他有些慌神,李尖尖解开了他的上衣,贺子秋还想挣扎一下,却被李尖尖警告的眼神劝退,九年未见小丫头确实变化很大,她总是带着一种让子秋无法反驳的威严。此刻老老实实趴在床上的贺子秋,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谁让他那么白呢。
“我已经让爸和凌爸回家了,处理完伤口,你也走吧,我还要关店。”尖尖打开药箱,娴熟的拿出消毒药水和棉签,还有跌打油。
“嘶…”贺子秋疼得直吸凉气,尖尖这次倒不是故意,是那一道伤口太深了,破了皮,药水一接触到皮肤就钻心的疼,饶是这样,子秋也是一动也没动,只是额前的冷汗骗不了人,真的太疼了。
“这一条破皮了,伤的挺深,不好好处理会感染的,你忍一忍。”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安慰此刻专心忍痛的人,手下也更轻了些。
李尖尖倒了些跌打油在手上,使劲搓热,避开伤口,附上贺子秋后背的瘀伤,一点点画圈,手法很是熟练。
趴在床上的人痛的身体微微蜷缩,还不忘故作轻松的调侃,“你这都从哪学的,像模像样的,尖尖真是长大了。”
“练了几年跆拳道,自然都是要会的。”
听到这子秋不禁想起那晚尖尖飞起的一脚,学习成果颇丰。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尖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这,…你不是知道了吗……”贺子秋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故意遮掩,没有正面回答。
“我说那些旧伤,看起来都挺严重的,这…这…呐、还有这。”李尖尖一下一下在贺子秋身上指出,深浅交错的伤疤在洁白的背上格外明显。
“啊…我自己不小心撞的吧……”明显的遮掩,却也是实在找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
“不想说也无所谓,你没理由一定要告诉我。”尖尖的语气再次回归平静,没有了刚刚的温情。“你收拾一下就走吧,以后、别这样了。”
李尖尖起身离开房间,贺子秋心里突然一阵酸涩,尖尖这是什么意思,生气了?不想再理我?不愿意再见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