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李尖尖对门是凌霄想到能时刻保护尖尖的最好方法,在新加坡的九年,是暗无天日的,如果还有一点光那就是偶尔月亮会发来尖尖的照片给他。尖尖是凌霄的太阳,但是他离开以后尖尖却再也不愿给他温暖了,尖尖说她交了男朋友,说她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不需要他来同情,可这能怪谁呢,是他对不起尖尖,他只能用以后的人生来弥补这九年的伤害。
但凌霄没想到的是,贺子秋和他不谋而合地选择了同样的方式来保护尖尖,他们选了同一个房,两兄弟时隔九年又住在了同一个屋檐,尖尖就住在对门,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他们一起生活的样子,一切都会变好的,他们是一家人,永远不再分开了。
凌霄熟练地打开李尖尖的家门,这指纹还是趁着尖尖不在家月亮帮忙录的,下周才去医院报道,这几天他都会在尖尖上班以后到她家里帮忙打扫,填满冰箱,换掉尖尖那些垃圾甜食,这么大人了,还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凌霄打开门的一瞬间愣住了,尖尖在家,准确的说不只是尖尖在家,她自称是她男朋友的那个男生也在,他跪趴在地上,看到凌霄走进来有些不知所措,也没顾着站起来,竟就这样膝行着退到了沙发后面。再看李尖尖,手里拿着一把戒尺,看到凌霄的一刻也是愣了几秒钟,但转瞬就换做了冰冷的眼神。
“你怎么进来的?”尖尖开口,把戒尺放在了茶几上。
“我…以为你不在家。你们这是…”凌霄不知怎么开口,这九年发生了什么,尖尖怎么了,他不傻,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他有些难以接受,明明尖尖还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啊。
“我不在家你就可以随便出入了?我怎么不知道这样的道理,有钱人真的是为所欲为了看来。”尖尖开口讥讽,“我们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还是你想一起呀我的好哥哥?”
“所以他根本不是你男朋友!你是骗我们的!”凌霄语气带了一丝喜悦。
“是不是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尖尖转头看向那个男孩,“你还不走,在这丢人现眼吗。”
男生略有些委屈,却也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剩下两个人一站一坐,一言不发。
“你这样很危险尖尖,你了解他是什么人吗,万一他有其他的想法,你怎么办?”凌霄还是熟悉的温润如玉,还是熟悉的体贴入微,但尖尖听起来却刺耳。
“实践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倒是向来好孩子的哥哥你还知道这些,我属实是有点意外。”尖尖把玩着手里的戒尺低语。
“别胡闹了尖尖,我们都回来了,以后都不分开了,你别故意做这些来气我们…”
“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吧,你们怎么样跟我无关,我这只是好玩而已。”尖尖打断了凌霄的猜想,玩味的抬眼看着他,“他危险,那你想陪我玩吗?”
…
凌霄眼神轻颤,陪她玩吗?…像那个男生一样吗?只是一个玩伴?实践对象?不,这是他应得的,这很好了不是吗?能留在尖尖身边照顾她保护她,还想要奢求什么呢?
“好,我陪你玩。”凌霄坚定地说出这句话,语气像是一句承诺。
尖尖愣了一下,她只是想激他一下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凌霄坚定的眼神让尖尖有一丝恍惚。
“那好,刚刚被你打扰了,现在换你来代替他继续。”尖尖故意刁难
“我…要怎么做。”凌霄少见的不知所措
“过来,跪下。”尖尖指着脚前的地毯,还是没忍心让他跪在地砖上。
几步路走的很漫长,凌霄在说服自己,尖尖开心就好,她是他的命啊,有什么不能抛弃的呢,在她面前没有尊严也没什么大不了吧。这样想着,凌霄缓缓跪在茶几边,也还是有一些羞涩,没有抬头。
“那我今天只给你立立规矩,手伸出来。”
凌霄猜到会发生什么,竟然不争气的有一丝慌乱,他伸出左手,心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儿。
凌霄的手指修长纤细,白的没有血色。
尖尖拿起了戒尺,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进来了?”
“我,偷偷录了指纹。”凌霄低头,
“啪…”没有预兆的落下一板,凌霄睫毛微颤,不是很疼,心理上的紧张更多些。
“谁帮你录的?”
沉默…
“啪 啪 啪…”连着三下,凌霄的手心先是发白的印子,很快就充血变红。
“谁帮你录的?”同样的问题
依然是沉默,凌霄不能出卖月亮,她是尖尖最好的朋友,也只有她在他暗无天日的时候告诉他尖尖的状况。
“啪 啪 啪…”依旧三下
“说吗?”
沉默…
“啪 啪 啪…”
这样几个回合过去,凌霄的手已经肿起来,还有些发亮,虽然没有叫出声,但是额边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打湿,
看着凌霄的样子,尖尖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酸涩,堵得她喘不过气。
“是月亮吧?”终究不忍心,尖尖开了口
“不是…”
“啪 啪 啪…”
凌霄的撒谎依然换来三下戒尺。
“除了我只有她知道密码,不是她还能是谁。”尖尖叹气,几年没见,智商有所下降。
“对不起,我只是想照顾你,又怕你看到我会生气,我错了,这几年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啪 啪 啪 啪…”一连串毫无章法的责打打断了凌霄的道歉,好疼,凌霄努力控制着不躲开,但是真的太疼了,尖尖似乎被自己的话激怒,不似刚刚的有节奏,只是一股脑的发泄,力气也比刚刚加大了不少,手就这么大的地方,有些地方打得多了都破了皮,凌霄皱眉,抽着冷气。
“啊…呃”凌霄忍不住绻了一下手指,这一下刚好打在他的手指上,钻心的疼。
尖尖缓过神来,看着凌霄的手被自己打成这样,有些心疼地收了手。
“尖尖,我没事,你生气可以继续。”凌霄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抖,手指上明显的青紫,食指和无名指上隆起两道血痕,轻轻一碰就能滴出血来。
“我累了,刚刚的话也不作数,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尖尖想看看凌霄伤的怎么样,但是忍住了,只是放下戒尺走出了家门,留下凌霄一个人。
她的心很乱,怎么会搞成这样,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被人欺负自己打回去,受了委屈自己偷偷抹眼泪,日子过得空虚染了一些毛病,偶尔找人实践一下放松心情,就这样过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要回来呢,为什么要打破这份平静?他们刚离开的那段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爸爸被赵华光的人欺负摔下楼梯,断了一条腿,还要赚钱供自己读书,街坊邻居都说爸爸看走了眼,养了两个白眼狼,狼养大了回去自己的家享富贵,还不忘咬好心人一口…现在是怎样,走了,又要回来,玩弄别人的感情就这么有意思吗?
尖尖很晚才回家,工作室忙起来也能让她忘记不开心的事情,打开家门,竟然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真的是饿疯了,都出现幻觉了,尖尖自嘲。
看到仍笔直跪在茶几边的人,尖尖愣住了,她以为他会离开了,竟然这么跪了一天?凌霄对上尖尖的眼神,再看看自己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快吃饭吧,有气也等吃饱了饭再发,我不会跑的。”
“你一直跪在这?”尖尖有些恍惚
“嗯……也没有,还做了顿饭。”凌霄觉得脸有些发烫。
“我有叫你一直跪着吗……”
“你也没说不让我跪啊……”凌霄语气有些委屈,尖尖还听出了一点赌气的意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以前他是哥哥,难得见他这副样子。
“起来吃饭吧,我饿了。”
凌霄扶着茶几,费力的地站起来,跪了这么久腿说不出的酸痛,但是他却觉着从未有过的安心。以前陈婷情绪不好的时候也会打骂他,他虽然不会反抗,但是内心是抵触的,那暗无天日的九年他只想赶快回家,回到尖尖身边,现在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他的眼前,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一顿饭吃的说不出的滋味,尖尖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忽然就想到小时候凌霄和贺子秋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看着小心翼翼吃着饭的凌霄,修长的手指上还留着血痕,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尖尖不免有些伤感,匆匆吃完饭,离开了餐桌,凌霄一只手不方便,收拾起来显得有些笨拙,等到终于收拾完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这小丫头现在厉害得很,真的挺疼的,凌霄无奈的摇了摇头。
尖尖坐在沙发上发呆,凌霄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与她对视,他的小丫头看起来很疲惫,这些年她经历了些什么,他有好多话想问她,也有好多话想告诉她,可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手伸出来。”
凌霄撇了一眼茶几上的戒尺,默默伸出右手。
“左手。”
凌霄叹了口气,伸出左手,收回的右手紧张的抓住了自己衣服的一角。
看着凌霄的样子,尖尖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这么多年没见,他比记忆中又高了一些,但是身形还是那样削瘦,举着的左手骨节根根分明,白皙的手掌微微肿起,满是青紫交错的印记。她小心翼翼的握住这只手,她能感受到因为疼痛的原因,他明显地抖了一下,尖尖让他微微卷曲手指,能清楚的看到手指上好几条血痕隆起,“很疼吧?何必呢。”尖尖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我没事,我…能留在你身边吗?什么关系都好,就现在这样也行…我都听你的。”
尖尖拿了药箱来给他擦药,却也没回答他的问题,消毒液触碰伤口的瞬间凌霄几不可闻地闷哼了一声,尖尖没理会,凌霄也忍着没再叫出声,只是手控制不住微微地抖,擦完药像上刑了一般,凌霄额头满是冷汗,脸色惨白。
“你既然愿意,那就这样,但是你随时可以反悔…”
“我不会反悔,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尖尖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不知道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跑来和她找乐子,那好啊,不就是玩吗,我李尖尖会怕吗?我不会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