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篱笆里养的狗突然狂吠起来,原本昏昏欲睡守着厨房灶台的小姑娘立马蹦跳起来,他来了……连手中的蒲扇都扔下不管。
果然,一出院子就看到他狼狈的扒着桂花树干,底下大黑狗不依不饶的叫唤着,他头发也在剧烈奔跑逃命后有些散了,看见她后尴尬的讪讪一笑,挠了挠头,看起来憨态可掬。
可惜他忘了自己还靠着手抓住树干,彭的就无情落地,还压了一下那只凶狗的前爪,这下可就更惨了。
一人一狗更加没命的追逐起来,最后他喘的不行了,才把几包药塞给姑娘。
“祝姑娘,这是令尊的药,我就先走了!”他几乎是边跑边说的,生怕那只凶猛的大黑狗咬自己一口。
祝晓芸吹了一声口哨,将还在狂吠的大黑狗叫了回来。
“多谢你了,安医师!”祝晓芸挥了挥手,露出了甜美的一笑,我原谅你欺骗我了,安医师。
安医师也止住脚步,回头冲她摆了摆手,笑的很灿烂阳光。
破木屋里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是谁也止不住的,到点就咳,祝晓芸敛起了笑容,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安医师离去的身影,开始期待下次的再会。
“你啊你,以后别吓安医师了,安医师那么瘦弱,平时连一里都跑不动的人硬生生被你逼得跑了我看几十里都不止。”她都心疼了……
回到厨房,祝晓芸先将雪梨洗净切好,再在锅里细致的熬着,在这空挡,拿起煮药的壶就开始放在炉子上熬煮,一手拿大勺搅雪梨糖水,一手拿着蒲扇对着药壶扇着。
不过一刻钟也就熬煮好了,祝晓芸拿出两只木碗,一边是水灵灵甜美的雪梨糖水,一边是苦涩难看的中药。
“爹,喝药了。”祝晓芸胳膊肘轻轻一推就推开了木屋门,屋里和上次比似乎有了好转,他不会再盛怒摔东西了,看来学会了克制脾气。
其实就这间烂屋也没什么好摔的,横竖不过几只土烧的茶杯而已。
“晓芸……晓芸……我不喝药!我没病,你相信爹,我可是堂堂的边疆大将军!”破旧的床榻上传来苍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粘腻卡痰感,说话中气也弱了很多。
祝晓芸没有理会,因为他每天都会说,一开始祝晓芸还会拼尽全力反驳他,后来她慢慢发现,这个曾经威风堂堂的大将军已经疯了,陷入回忆不可自拔。
“这不是药,你看,这是娘熬的雪梨糖水,你尝尝多甜啊,来,张嘴。”祝晓芸笑眯眯的眼睛迷惑了他,又或者是祝晓芸口中的娘迷惑了他,他不带一丝迟疑的吃下两个汤匙,一边甜一边苦。
喂完了药,祝晓芸就收拾出去了,除了每日的送饭和喂药,祝晓芸一刻也不想面对自己的父亲。
院外的桂花树长的很好看,祝晓芸用衣襟擦了擦汗,暂时放下了手里的砍柴刀,这时传来一点微风,有点冷了,再看看桂花已经含苞待放了,初秋要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