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的时候,墨渊满脑子都是手心里滑腻的触感,带着莫名的悸动。等沈清谣发问的时候,他才恍然发现,心猿意马间,弹的曲子——叫《凤求凰》。
看着小姑娘清澈如水的眼眸,他下意识地撒谎了,这是他活了这几十万年,第一次骗人,还是如此拙劣的谎言。
他的心乱了,一团乱麻。
墨渊在十里桃林躺了很久,久到折颜都懒得管他,露水打湿衣衫,这才带着一身清寒回到了昆仑墟。
只是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一晃眼,两万年过去了,沈清谣依旧在昆仑墟横行霸道,和子阑一起捉弄其他师兄弟,搞得每天鸡飞狗跳。
叠风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样子,每次下山,都要给沈清谣带很多东西——以其他人的名义。不久前他终于成功飞升上仙,成了众师兄弟的榜样。
只是沈清谣再也没出过昆仑墟,四海八荒也从未知道墨渊上神养了个美娇娥——以婢女的身份。
可沈清谣再也没见墨渊碰过琴弦,从那曲她没学会的清夜吟后,他就对她莫名疏离起来。
从不许她逾矩。
很长一段时间里,沈清谣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墨渊在躲她。
只是被她自嘲着否认了,她又何德何能能够影响到堂堂战神呢?
他对她依旧很好,纵容她打打闹闹,只是在两人独处时,眼里少了什么。
让沈清谣觉得不自在。
每每她亲近的举动被他用不懂事的眼神推开,她心里都针扎般细细密密的疼。
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抛去了尊严,日复一日在墨渊面前找存在感。
系统进度条依旧雷打不动,沈清谣曾天真地认为,她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在追逐墨渊的脚步里过去了。
直到那天,昆仑墟宝光四射,一片笙歌。
——玉清昆仑扇出世了。
被沈清谣刻意遗忘的东西浮上了脑海,她知道剧情……开始了。
宛如玉石雕刻成的折扇,发着莹莹白光,线条流畅天成,却又带着隐隐的锋芒。
看见玉清昆仑扇的第一眼,沈清谣就知道这是把不世出的宝器。
昆仑扇安静地躺在墨渊掌心,被他握着,有种说不出的风流。
昆仑墟众人都被宝光吸引而来,连天君都派人前来查看,却被墨渊挡了回去。
他说:“这玉清昆仑扇已经有主人了,不劳天君多虑。”
那使者讪讪地退下了,不知道又要对天君添油加醋说些什么。
只是墨渊都不在乎,他静默地看着手里的扇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躲在阴影里的沈清谣脸色巨变,心头突然涌上无边的惶恐。她知道,墨渊说的扇子的主人是谁,也知道那个人原著里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尊上的心。
于是,沈清谣慌了,她下意识地想做些什么阻止白浅的到来,虽然她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
她跑到墨渊身前,近乎无礼地讨要他手里的宝扇。
“尊上,这扇子好漂亮,能送给我吗?”
见沈清谣开口,作为好基友的子阑率先帮腔。“师父,阿谣既然喜欢,就给她吧。反正我们这些人又不喜欢扇子,娘们唧唧的。”
“就是就是,谁和阿谣抢就不是个男人!”
其他人应声附和,所有人觉得这扇子合该给沈清谣。
一向不喜喧闹的叠风这次也难得赞同子阑的观点,道:“师父,阿谣来昆仑墟三万余年,也确实少件法器了。”
沈清谣只觉得一股暖流注入心间,眼睛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