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奴

一路的哀乐不绝于耳，街上的百姓无不驻足观望。

代序抬脚向前，渚清则跟在其后，絮絮叨叨的问道“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家住在哪儿可有婚配？”

渚清是富甲一方的富商之子，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便萌生的爱慕之意。

代序听出了其中的意味，觉得好笑，转过身来，问道“你喜欢我？”

渚清还从没有见到过哪个姑娘将话说得这么直白，一时有些羞赧，结结巴巴道“我…觉得姑娘气度不凡，想要认识一下。”

“如果想知道我的身份，等你死后就知晓了。”代序抛下这一句话便快步走了。

渚清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愣在了原地，刚刚那位姑娘是同他说笑吗？

浮于皮相的欢喜，浅薄之至。

建安南城一隅，有一湖泊。名为凌烟，曾是建安才子佳人最爱的地方之一，每年来这里相聚约会的情侣数不胜数。

可传闻自从建安第一名伶死在凌烟湖之后，冤魂不散，将自己的怨气发泄在这些恩爱的情侣身上。

本来是无稽之谈，可确确实实出了几条人命后，这传闻便就愈演愈烈了。

如今来着凌烟湖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往昔布满了行人的步履的石桥上长满了青苔。湖边的青草因为无人打理杂乱不堪，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还不现身吗？”代序立在石桥上，冷冷地打量着四方。

生于冥界忘川湖畔的幽冥草，因其独特的芳香，被冥界一直用来当引魂追踪之物。她在送灵的队伍中闻到了幽冥草的味道。

随后跟着味道一路来到此处，味道便消失在了凌烟湖附近。

过了片刻，有一身影，从湖边的一棵大树下缓缓出现。

是一个有着灰白头发的老者，佝偻着身躯，步履缓慢。脚有些跛，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代序。

到了代序面前，躬身行礼，“鬼奴见过我主代序！”

“鬼奴？”

冥界确实有鬼奴一说，不愿意投胎转世的会将自己的灵魂交给冥界，从此漫长岁月便只能听命于冥界，这便是冥界鬼奴。

但代序并不记得自己何时收过这么一个鬼奴，能在人间自有行走的鬼奴她更是没有。

但代序将心底的疑惑压下，问道“你，难道跟我那段记忆有关？”

鬼奴抬头，见代序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她时，一时身形不稳。双手紧紧握住拐杖，双眼微红，眼泛泪光。那群人究竟对他的主人做了些什么，竟然让她全然忘记了自己。

他站稳后，一字一句地答道，“奴跟随主上许多年了。”

“那你一定知道我那部分丢失的记忆，仔细说与我听。”

冥界的人，饶是孟娘也不肯透露半个字，她查无所查。

鬼奴沉默了好半天，才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恕鬼奴不能实言相告。”当年主子绝代倾城，一身功夫问鼎三界都落城了如今记忆全失的下场，若现在实言相告。

他怕，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主子的。其实，主子忘记了一切，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但是，一切真的能够重新开始吗？他想，这个问题，只有时间能够回答了。

代序冷笑一声，“那我又如何能够相信你呢？”

鬼奴内心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还是不习惯啊。他跟了主子几百年了，这般陌生的情况真的适应不了。

鬼奴突然想起一事，沉声道“我前些天看到了谢昭，就是当年扰乱冥界的人。”以谢昭‘战绩’，根本不可能被放出啊。

处于怀疑，他还偷偷地跟踪过。但这个谢昭异常警觉，他险些被发现了。之后，便也放弃了跟踪他。

毕竟不管谢昭是怎样的魔头，都跟他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