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变数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后，金亥的右手从腰间拿出卷了几圈的鞭子，他的鞭子显然比普通的鞭子长一些，鞭身做过特殊处理，比平常的鞭子更粗更坚韧。

鞭子这种武器在日本还是很少见的，不过也并不算多么稀奇，无名在以前也遇到过一些用类似武器的敌人，他知道这种武器的主要杀伤力都在鞭子的中段和尾部，就算是一名普通人，甩动起来的鞭子也能把人抽的皮开肉绽。缺点就是这种武器越长越不容易控制，而且容易被人看破攻击的落点，一旦被缠住就完全无能为力。自己的刀显然没有他的攻击范围大，况且这人身上还有暗器，那么自己就必须寻找机会拉进距离展开近身战斗。

这边无名想着对敌之策，那边金亥已经出手，他的右手挥动起长鞭在半空化作团团鞭影，仿佛他的手中不是鞭子，而是一条条凌空舞动的毒蛇一般。长鞭舞动时产生的“呼呼”声响，也好似毒蛇蓄势待发的吐信声。

突然间，在半空中让人眼花缭乱的鞭影中有一道鞭影鼓动抽向无名，仿如毒蛇盘卧击出。

无名一直在盯着金亥手臂的动向，看到金亥长鞭出手，顷刻间就已经判断好了落点，侧身准备避开。

金亥看到无名就要躲开长鞭的攻势，面上兴奋的笑容丝毫不减，右手猛一运力，还未落地的长鞭仿佛真的有了生命，在半空中转向重新向着无名袭来。

无名刚想趁着躲开攻击的空隙近前，注意到鞭影重新袭来，他无奈只能停下脚步，用手中的带着鞘的刀迎向这一击。

“啪！”长鞭在半空炸响一声，接触到鞭身的瞬间，无名逆着长鞭力道搅动刀身，想要用刀把鞭子缠住。

金亥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被人控制住，他趁着无名的刀与长鞭在半空僵持的时候，用左手从怀中摸出飞刀，向着无名甩出。

无名注意到金亥的动作，立刻放弃了缠住长鞭的打算，收回长刀躲开了射来的飞刀。

看到武器脱离钳制，金亥右手一抖，长鞭重新回到了手中。

收回了长鞭的金亥再次一挥，长鞭重新舞动在半空，又一次的攻向无名。

“呼～”随着长鞭在半空发出的呼啸，无名心中一动，脚步一转变了一个方位。就在这时，金亥的右手猛的一抖，力道从他的手臂贯穿到长鞭，长鞭在他的手中宛如活物，又在半空中变动了轨迹。

“就是现在！”

无名心念电转，手中动作不停，长刀忽然出手对着长鞭在半空中弯出的弧度砸了过去。同时身子一低，顺势冲向前方。

“嘭！”的一声，无名的刀连带着金亥的长鞭一同砸在地上。土石飞溅中，无名用刀鞘缠住了长鞭，一只脚死死的踩住了鞭身，长鞭在两人的僵持下绷的好似琴弦。

而此时的无名距离金亥，已是五步之内。

忽然，金亥松开了握着长鞭的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猛的冲向无名。

无名被金亥突然松手弄的还来不及重整态势，金亥就已经冲到身前，挥动匕首向着无名的咽喉划去。危机时刻无名持刀向后一退，躲开了匕首攻击的同时也摆好了架势，而金亥则毫不犹豫的跟进，用右手正向持匕朝着无名的太阳穴扎去。

“嘭！”无名用左臂架住了金亥的右手，同时右手握拳猛的攻击在他手肘的关节处。

在“咔嚓”的闷响声中，金亥后退几步，右手无力的垂落，但是他的脸上还带着开战时那种充满了兴奋的狂热笑容，仿佛不知疼痛的野兽，用完好的左手握起匕首再次冲向无名。

看到金亥再次冲来，无名把长刀一带，缠在刀鞘的长鞭跟着舞动，闪开金亥的攻势的同时绕到了他的后方，用鞭子勾住了金亥的脖颈。

在金亥被勒住的间隙里无名在他的身后微微吐气，摆好了突刺的架势。正当金亥刚刚侧过身的刹那，就看到无名用带着刀鞘的长刀凌厉的刺向他的咽喉，尚未反应过来的金亥瞬间喉骨被击碎，余势不减的长刀推着他整个人一直撞到路旁的树木上。

“嘭！”的一声，被长刀陷入咽喉的金亥怒目圆睁，从咧开的嘴里迸出血来，他握着匕首的手前伸挣扎着还想继续战斗，片刻后无力的垂了下去。

直到确认了敌人已死，无名才抽出刺入金亥咽喉的刀，被顶在树上的金亥尸体则倒在了地上。

直到安全了仔太郎从藏身处走出，确认了飞丸和无名没有受伤后，两人抱着飞丸骑上一匹马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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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骑着马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庄。

无名和仔太郎下了马，仔太郎把抱在怀里的飞丸放到地上。

无名把马鞍从马背上卸下来，扔给了仔太郎。

“干嘛啊？”仔太郎接过马鞍疑惑的问。

“把它扔了，这个是领主的东西，容易让人认出来。”无名牵着马，用随身带着的叶子给马匹身上涂上了颜色。

“哦～”仔太郎和飞丸一起拖着马鞍，走进了树丛中。

不一会，仔太郎回来就看见原本的马匹身上多出了几块黑斑，他疑惑的看向无名。

“咱们在这过一夜，明天早上再走。”无名说着，牵马向着村庄行去。

仔太郎和飞丸快步跟上。

————

土巳在武士的带领下来到了金亥死去的地方。随行而来的武士有十多人，他们守在外围不远，等待着队长的命令。

土巳看着金亥倒地的尸体，沉默的解开了头上的斗笠，瘦削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与愤怒，有的只是平静与冷漠。

伫立片刻，他蹲下身体，伸手抚平金亥圆睁的双眼，同时取出匕首割下了金亥的一束发髻，放入怀中。

守在外围的武士中，武士队长正在询问身边的武士。

“这里有别人看到吗？”

“没发现别的踪迹。”

“嗯......和他同行的那个人呢？”队长沉吟片刻，继续发问。

“那个人在半路就和他分开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

“那就上吧。”武士队长立刻做了决定。

“是！”

原本只是护卫现场的武士得到命令，纷纷回过身变成了围剿的阵型，向着中心的土巳聚拢。

“你们想干什么？”（中文）

土巳察觉到情况不对，站起身来质问周围武士的同时，手也摸向了腰间的刀。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几名武士拔出刀，沉默的冲向了他。

土巳也漏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拔刀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