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苒啃着面包，味同嚼蜡，眼神空洞。
戚晚明坐在南曦苒身边，盯着手机桌面发呆。
“没想到你们还有合照。”
南曦苒的余光瞥见戚晚明的手机，面包也不吃了，就那么定定看着手机桌面的壁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可以把这张照片发给我吗？”
“可以……”戚晚明虽然答应了下来，却有些犹豫。
“但是你没有晖哥的照片吗？”
戚晚明不理解，一起生活十几年的兄妹，居然没有对方的照片，甚至连合照都没有一张。
南曦苒隔着空气描着戚晚明手机上南晖的脸。
“我哥说他不喜欢拍照，不上镜，一有镜头对准他他就紧张僵硬，所以从来都没好好给他拍过一张照片。”
“但是你这张合照拍得很好，”南曦苒笑了笑，“完全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明明就很上镜。”
“我也觉得晖哥很上镜。”
看着合照，戚晚明也笑起来：“尤其是这张。”
将照片发给南曦苒，随后看着手里的缴费账单，心中五味杂陈。
“今天那个贵妇真是把我吓得够呛。”
听戚晚明提起今天的事，南曦苒的神色也复杂起来。
“张太太居然这么郑重其事地来看望我哥，明明之前连我哥的存在都不知道，今天看着倒像是老朋友一样。”
戚晚明觉得手中的收据有如千斤重：“但是她为什么一下子帮我们交了这么多钱，就算家里很有钱，搁别人也不会这样就给了我们。”
“是啊，”南曦苒也看向收据，眼神有些捉摸不透，“到底是为什么给我这样的恩惠，真的只是我们想多了吗？”
两人都沉默下来，各自在心里揣摩张太太此次前来的目的，可都没有什么结果。
既不是借钱给南曦苒，指着她以后加倍还债。
也不是看上南曦苒的人体价值，指着一些黑暗交易来兑换这笔巨款。
南曦苒现如今的情况可以说是除了身体一无所有，消失的父母欠了一屁股债，自己还要兼顾学业和生活。
虽然有了张太太给支付的巨额医疗费，南晖的情况是不用费心了，张太太给南晖上了最高级的治疗方案。
但自己主动拒绝了张太太想给自己交学费以及供自己上大学的善意请求，之后自己又该如何负担那笔费用呢？
自己的水平，又会考上一个什么样的大学？
已经从方恣意那里听说了南晖努力生活的唯一原因，就是想让南曦苒能开开心心，没有负担的生活。
南晖并不在意南曦苒能考上一个什么很好的大学，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南曦苒开心自由的基础上。
回过头看着房间内安静躺着的南晖，南曦苒眼里再次漫上泪水。
可现在那个对自己无比无私的人像睡着了一样，或许会永远躺在那张床上，自己又怎么做到无动于衷？
“小苒。”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南曦苒的耳朵里，惊讶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林奕哲和顾年手里提着各种慰问品快步赶来。
一反之前的冷漠态度，林奕哲的担心几乎都写在脸上。
一到南曦苒身边，林奕哲就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地上，随后抱住南曦苒痛哭。
“没想到你会经历这样的波折，你还是这么小的孩子，老天真是太残忍了。”
顾年提着东西在一边站定，礼貌地对戚晚明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南曦苒有点懵，刚刚眼里的泪水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耳边只剩下林奕哲的哭声。
突然林奕哲的手轻抚南曦苒的头发，那一瞬间南曦苒有了错觉，似乎是南晖在摸自己的头，还像之前那样，会宠溺地笑，温柔地摸自己的头。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南曦苒和林奕哲两人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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