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要是一包菊花蛋饼里,没有菊花的味道,也没有鸡蛋的味道,那为什么还叫菊花蛋饼呢?
李恬推了推自动铅笔的笔帽,散漫地在白墙上写下这一行字。
今夏要赴的约,她恐是要推掉。
后疫情时代,去年喊着“武汉加油”“武汉必胜”的湖南,如今也因为张家界景区的一场“魅力湘西”演出而自顾不暇了。
2000多人,不戴口罩,没有消毒,座无虚席。唉……
打了疫苗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被感染,毕竟这变异的德尔塔毒株可谓来势汹汹。好在李恬宅心大,以前还热衷网购,现在便是网购也不太感兴趣。
一是没有特别需要添置的东西,二是荷包空空经济不允许。
其实李恬不想赴约,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不想见到盛修雨,不想见到那个英气逼人、小姑娘多看两眼都会脸红的面孔。
曾经,他们只是同学而已。若再分类,顶多分成好学生和差学生。
可时候不同了,盛修雨如今是南部某985高校的青年才俊,是笑起来如春风和煦的学长,是可以给下一届以及下下届学生起到一个良好的激励作用的榜样人物;她李恬是什么呢?是南部某四线小城市的不读书青年,是走路被小孩撞到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的环境,是往届一个偏科严重的女生,作文写得倒还不错……
尽管盛修雨很客气地给李恬寄来了一大箱子好吃的。在她睡到日上三竿之时发了一条提醒她收货的短信,签收却在月亮都快要隐去、快递商店都快要关门的大晚上……
盛修雨点开李恬晒的图片,是一大堆小零食,还有女孩咋咋呼呼的评价:
我都一年没买零食了,但是不吃零食能减肥的效果不显著,所以我还是收下你的好心饲养。
手边的课题,一时都没兴趣查资料了。
盛修雨就捧着手机聊天。
直到李恬一句“今年夏天就不出来了吧,天气那么热,也没有特别好玩的地方,而且新冠病毒变异,更严重了”。
盛修雨欲要说点什么,李恬把WIFI关掉,黑了手机屏。
脑子又开始昏昏沉沉。
最近李恬不知吃错什么,每天起来都肚子痛,吃饭痛,看书痛,听歌痛,唯一不痛的就只有睡眠。好吧,那只有大睡特睡!每天晴空万里,她却只能呼呼大睡,想来也真是浪费得很!
但是这样能止痛,浪费就浪费吧。盛修雨的笔记本里有句话: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
谋财害命是犯法的,自杀总不犯法吧……更何况也不是真的死。
梦里总是很多次,重回学生时代。
尤其是那个有盛修雨的教室。
那次周考,凌雨馨很讲义气地资源共享了,结果卷儿一发下来,凌雨馨都傻了,说话舌头直打结:“我去!什么情况啊姐妹!我这么帮你你才勉强及格啊!”
李恬没解释,只说是位置填错了。
凌雨馨拍拍她的肩,安慰说没事,反正都掺水了。能及格都是好样的。
那次,李恬60,凌雨馨100。凌雨馨大概也很好奇,她这回考这么好老班竟然不约谈,要知道她历史成绩难看得像狗屎!凌雨馨该感谢地理课代表盛修雨,以及她的好同桌李恬。
判卷那天,李恬忐忑了很久,在楼梯口围堵了要去告状的盛修雨。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不行啊,我必须去。”
“我知道你喜欢班花很久了。”
“啊”盛修雨愣了一下。
李恬干脆毛遂自荐“我和班花住一个楼,我们家长关系也很好的,我帮你追她”
“那个……我真的要去,来不及了……”
无力挽回的李恬,眼睁睁地看着盛修雨经过她。
接着,这厮走进了教师洗手间……
what?
顿时有一种不知是自己被玩了还是自己把自己玩了的感觉!
等盛修雨出来时,看得一张黑透了的脸。
“你难道不是来找地理老师或者班主任吗?”
盛修雨有些费解地看了看这姑娘,平时挺正常一人现在怎么那么呆。
“我没事找老师干嘛,我来上厕所,这边厕所打扫得好,无异味还有柠檬香啊……”
“你是有什么题目要问吗,可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