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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象

与神共武:一花一世界

  独岛,海边悬崖。

  至少他还知道段飞这个名字,这怕是诸多不幸中唯一的万幸。

  段飞,这是目前他在这个世界唯一有迹可循的证据,这两个字就刻在他的项链吊坠上,触手可及,每当段飞彷徨迷茫时就会紧紧握住它。

小语你又在想过去了?

小语你一个人在这发呆,就不怕掉下去吗?

  此刻的段飞正坐在海边的一处峭壁上。那天就是龙二在这海边救起了他,海浪拍打岸边时富有节律的声音,很容易把人催眠。

  段飞转头,目光刚好触到了小语清澈的双眸,不自在地又扭过头看着远方的海,以及,那即将从东边落下的夕阳!

  段飞知道这有悖他的常识。但这一切每天都在发生。

  小语也坐了下来,看着海边,不语。

  过了许久,段飞终于先打破了这沉静。

段飞你们这儿和我的家乡很不一样。

小语怎么不一样?

段飞在我的家乡……有一望无垠的草原,草长得有半个人那么高,一眼望不到头,有羊群在吃着草;在我的家乡还有渺无人烟的沙漠,那是死神出没的地方;还有两条大河,从高原发源一直流淌,直到汇入大海。

小语那都是你的家乡吗?

段飞是,或许不是。

小语不明白……

  段飞并没有说话,而是再一次进入沉思,小语的问题正刺中了目前的症结所在,现在的他似乎一切的认知和知识体系都完全正常,甚至他能惟妙惟肖的描绘出熊猫和美洲豹的样貌形态,以及对方程进行傅里叶变换,这一切正常得差点让他以为自己都安然无恙,但关于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这一切却时刻敲打着他。自己显然失去了一部分最重要的记忆,关于自己的所有记忆,又或许还有另外一些无从察觉的知识体系也一并失去了——也许,那一切尚还清晰记得的知识恰恰是为了掩盖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一部分记忆的事实。

  他能描绘记忆中家乡的模样,但却无法确信自己是否真的在那些地方生活过,似乎但凡关系到自己的那一切记忆,都凭空消失了。

段飞小语,我……来自一个和你们不同的世界。

小语不同?那又是哪里?是独岛以外的世界吗?爷爷说过,海的那边,是一沙,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坐着船出海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段飞小语,我所说的不同,是——星球,我的家乡……叫做……我的家乡,叫做……地球!

  段飞忽然斩钉截铁地吐出这个名字,没有错,就是这个亲切的名字——地球!

小语地球?我还是不大明白,这些爷爷都没有告诉过我。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这不是你说的世界呢?

段飞因为,你们的星球,是自东向西自转的!

  小语还是一脸的茫然,段飞却也并不想解释了。

  经过段飞这几日在这的经历和观察,他可以确定这个岛上的文明还属于一个相对原始的阶段,他们的认知还十分落后,小语的爷爷轲察是部落里的祭司,他们崇拜着天,对“自然界”的理解处于经验主义和神明论的结合。很多时候,段飞都怀疑自己是否如狗血的电视剧和小说的剧情一般穿越了。

  但是纵使如此,这里还是有许多推不通的地方:

  首先,这个岛上的语言和段飞使用的属于同一语系,确切的说,段飞知道这儿使用的是汉语,而且是发音偏北方的汉语。段飞知道,虽然自己国度的文明绵延流传,但两个相隔千年的人通过语言沟通,还是会存在一些隔阂。

  其次,这儿却还未发明文字,祭司轲察是被认为是部落里最为博学的人,他所知道的一切却都来源于古老的歌谣,以及所谓的“通天”——一种与天界神明沟通的祭祀仪式。但从语言的相似度来看,具有如此丰富的同音不同意的词汇如果没有文字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三,这里的花草树木和记忆中大有不同,岛上的树多是树干都通体碧绿,而岛上的花多绚烂艳丽,小语常常去采摘的雾丹花有着红橙黄绿青蓝紫白八种不同的色彩,花瓣呈现出特有的菱形,他们把这种花视为珍宝。这些总让段飞觉得毛骨悚然,大抵是在警示着自己这儿并不是如所见的人间乐土,对段飞而言,很可能是危机四伏的泥潭。

  即使以上如此的不通,段飞尚可能认为失忆的自己或许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但是,这每天西升东落的太阳,让段飞陷入恐惧,一种来自心底无限茫然的恐惧。当段飞第一次发现这一奇怪的天象时,他的整个人如被电击了一般,之前自己的一切推测在顷刻间全部崩塌,穿越、迷失世界、桃花源这些终究被盖上了假象的印章。这个地方压根就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一颗自西向东自转着的星球。

  那么,如果这儿是另一颗星体——可这儿的生命,至少他所能见到的,那些从海边救下了他的人为什么却明显和自己属于同一物种,一样的皮肤、毛发、四肢,说着一样的语言,甚至孕育着极其类似的文明——这些又该如何解释。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段飞渐渐不再思索这些疑问。因为他有个更重要的谜题需要自己去解答,那就是——自己是谁。

小语那是什么?

  小语突然指着峭壁的下沿惊呼道。

  段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朵花,那么的突兀与不详。

  这个岛上的一切植物似乎都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它们吸收着土壤的养分并生长成五彩斑斓的枝叶花朵。而现在,在峭壁石岩的那一簇花朵中,绽开着一朵黑色的雾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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