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又厚了一层。
……
晓星尘双唇微颤。
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头慢慢地低下来。
又紧紧地缩成一团。
……
薛洋伸出那还戴着手套的手。
却在离他很近很近的那儿停下了。
没有前进一点。
一点都没有。
这一点点的距离，好像怎么也越不过去。
那隔阂，就如一道沟壑。
明明就在眼前，却是怎么也捉不住自己真正想要的。
……
……
窗外大雪纷飞。
义庄无人出声。
晓星尘听着外面那寒风呼啸。
更觉寒心。
……
“去买点糖吧。”
……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薛洋。
“啊？”小文抬头，又道，“好！”
“不过……”小文略有疑惑，“要不要给钱啊？”
“把钱放在店铺里就行了。”薛洋缓缓道。
“哦！”
“道长！你也和我们去买糖呗！”小文看向了晓星尘。
晓星尘沉思片刻，又点了点头。
“好吧。”
他想知道现在的义城，变成了什么样子。
……
薛洋拿着一件略厚的衣服。
“道长，外面冷。穿件衣服吧。”
晓星尘没有吭声，接过衣服，披在身上。
“走吧。”
薛洋微笑着，温柔道。
……
“道长！卖糖的店铺在那儿哦！”
小文跑过去，高兴道。
“薛哥哥和道长想买什么样的糖呢？”
“我不用买。小文喜欢哪个就去买吧。”
晓星尘道。
薛洋直接拿起一袋糖，靠在店铺旁。
“要哪个就去拿。不管有钱没钱都没谁会说什么。”
边说边把钱扔进去。
小文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糖，犹豫了一会，才上前拿了几个。
“就这几个吧！”小文道。
……
回去的路上十分安静。
因为没有谁说话。
小文觉得无聊，便想找点话题。
“薛哥哥，糖很好吃呢！”
“嗯。”薛洋点头。
“……”
她又看向晓星尘。
“道长，回去吃什么饭好呢？”
“什么都好。”
“……”
小文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
静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嘴里嚼。
……
“嘎吱----”
小文推开门。
“呼……回来啦！”
她笑着道。
“薛哥哥，我先去煮饭了！你和道长就在这里聊聊吧！”小文边说着话边走进厨房。
“嗯。”薛洋微点头。
晓星尘后退了一点。
让他和薛洋在这里聊聊？
他皱起眉。
心中对薛洋的厌恶怎么也抹不去。
“道长，坐。”
薛洋微笑道。
晓星尘仍是沉默不语，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薛洋走到他身旁。
他警惕的退了一步。
薛洋又停下来，站在那儿。
晓星尘不禁疑惑，更加警惕了。
薛洋像是什么也不知道，还哼起了小曲。
其实他只是想站在晓星尘身边罢了。
……
饭菜已摆好在桌上。
“吃饭啦！”小文笑道。
晓星尘和小文坐下来后，薛洋突然起身离开。
“薛哥哥，你要去哪？”
“没什么。等会儿就好。”
……
小文大口地吃着饭。
晓星尘却连筷子都没动过。
“道长，吃呀。”
小文笑道。
“小文，”晓星尘叹息一声，道，“以后……别太过相信薛洋，也别靠得太近了。”
“为什么？”小文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因为……”
“他是恶人。”
……
薛洋站在门口。
静静地看着晓星尘。
没错。
他的确是恶人。
然后呢？
还是什么？
晓星尘，对于你来说，我仅仅是个恶人吗？
薛洋靠着墙，眼中带着冷漠和说不出的感情。
……
薛洋慢慢地走进来，坐到凳子上。
把糖放进饭里，和着吃。
……
夜晚。
薛洋坐在外面，看着黑色的夜空。
他的心，有点累。
身后的晓星尘，正安静地坐在床上。
小文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薛洋起身，向晓星尘那儿走去。
他半跪着，面对着晓星尘。
……
“道长。”
晓星尘听到后，微微抬头。
“你能再信我一次吗？”薛洋轻声道。
晓星尘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不能信他。
可是……
他又想信他一次。
他的手抓着衣袖，犹豫着。
……
薛洋忍不住嘲笑自己。
让晓星尘信他，能有这么容易吗。
……
晓星尘迟迟没有回答他。
也许他会说能或不能。
也许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了。
……
薛洋轻声叹息。
他正要离去，却被晓星尘拉住手。
“我……信你一次。”
……
良久后。
薛洋才开口。
“我喜欢你。”
“别开玩笑了。”
……
他说的很严肃。
他回答的也很严肃。
更是干脆利落。
仿佛这真的只是开玩笑。
……
开玩笑？
也许在他觉得这句话的确是开玩笑的。
薛洋眼中的冷漠掩饰了崩溃。
一直被压制着的疯狂，又开始蔓延。
……
……
“道长想听真话吗？”
薛洋笑着道。
“我在义城守着你的尸体的那些年里，用霜华杀了很多人。”
也救了很多人。
“像玩你那样，玩那些人。”
“一口一个道长哥哥的叫，可真是好玩呢。”
“道长哥哥？……”晓星尘念着这四个字。
“对啊，”薛洋微笑着，“就是‘道长哥哥’。”
“你到底做了什么？！”
“除了杀人，我还能做什么？”薛洋语气温柔，却透着冰冷。
“为什么……”晓星尘颤抖着，最后嘶吼道，“为什么要杀人！”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薛洋轻抚着晓星尘的脸，“只是好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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