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欣慰地看到,爸妈做了试管婴儿,我又有了一个弟弟。真好啊,是个弟弟,我爸他一定很开心。
我死后第五年,他出生,我大他二十三岁。看著他安静躺在床上睡觉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爱宠大机密中的那句话“我依然讨厌小孩子,但是这个小孩子除外。”
“孩儿他爸,你看他也有耳垂,还有双眼皮,都随你,这瘦遛的身材,随我。诶你说当时咱女儿怎么没继承这么好的基因啊。”妈妈哑声。
“哎,算了。”妈妈吸了一下鼻子,抹了把眼泪,和爸爸一同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环顾四周,房间布局还是曾经的样子,照片墙上我的奖状和照片都被换了下来,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说不失望不难受是假的。
我又回头看了眼弟弟,离开了房间。
若似从前,在我每年的忌日,我的朋友都会到我的墓园,和“我”聊天,说说一年中发生的事情。
今年,我莫名想早些见到她。
我找到她的房间,此刻,她正面对著窗户发呆,我进了些,靠在书柜上看著她,恍惚有种年少时的样子,就在我面前,如此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转身,神色骤变,猛退一步,反应过来后,又长舒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她白了我一眼。
“你能看见我?”我惊呼。
“昂。”跟著到了客厅,她看了眼墙上的日历,转头对我说:“今年你怎么这么急,我正打算去看你。”
“空手看啊。”我抱怨了一句。
“太忙了,没功夫买啥,清明再……想办法给你烧纸钱。”
“行吧行吧……”我摆了摆手,准备跟著出门。
出了小区门,是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变化挺大的,要不要先逛逛?”
还是像从前那样,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思。
闭上眼,都是小时候追跑打闹的景象,一件一件不重要的小事和各种细节浮现在脑海。
十年我都未曾来到这里,仿佛这些熟悉的建筑都在咆哮,刺激著我十八年人生的回忆。
“不了吧。”尽管我在尽力克制,但我还是带了些哭腔。
拍了拍我的肩膀,带我离开这里。
“刚刚讲到哪了?哦,对,李老师……”
“你刚刚说过啦。”十年中第一次和旧友对话,我还是很激动的。
“你猜咱们和你爸妈谁先到?”忽然转头看我。
“我爸妈,我看著他们出门的。”
“没劲。”耸耸肩,和我一起进了墓园。
可能是路上耽误时间,爸妈先走了,墓碑前放了我之前最爱的梅花枝。
我鼻子一酸,父母总是会记得我的各种小偏好,而且,还记了这么久。
良久,我转向,却看见她望著另一个方向出神。
顺著她的目光,我看到了,旁边的墓碑上的,她的名字。
“你……”
“今年三月,实验事故。”的眼中噙著泪水,勉勉强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走上前,抱住了她。
“操……”我终于没忍住,今天的所有伤感在此刻爆发。
拍着我的后背,安抚著啜泣的我。
“所以,我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