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虞夫人那里回来后
去往夷陵监察寮,满地的尸体,却不见温晁的身影
江辞(夷陵妖女)(温晁呢?)
然后她按着沿路的尸体开始搜寻
温逐流一身风尘仆仆,怀里抱着一个人影,脚步拖沓地上了二楼,把这个人放到桌边,再奔到窗前拉下了所有的布帘,遮得密不透风,这才回到桌边,点起了油灯。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依旧苍白阴冷,眼眶之下却有两道浓重的黑色。桌边的另一个人,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脸都遮在斗篷里,像一团脆弱不堪的茧,瑟瑟发抖,缩在斗篷里喘着粗气,忽然道:
温晁不要点灯,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斗篷之下,不是温晁那张嚣张跋扈、英俊得有些油腻的脸孔,而是一颗缠满了绷带的光头!
温逐流一层一层剥皮一样地把绷带剥下来,这个光头人的皮肤也暴露出来。这张脸上遍布着不均匀的烧伤和疤痕,使得他整个人仿佛煮熟了一样,狰狞而丑陋,完全看不出从前那个人的影子!
……
温逐流豁然站起,温晁吓得一缩,以为他想一个人逃跑,忽的知道害怕了。所有的护卫都一个一个惨死在他面前,只有这个温逐流,是他最后的仰仗,连忙改口道:
温晁不不不,温逐流、温大哥!你别走,你不能抛下我,只要你带我回我爹身边,我让他把你升成最上等的客卿!不不不,你救了我,你就是我大哥,我让他认你进本宗!今后你就是我大哥!
温逐流凝视着楼梯的方向,道:
温逐流不必。
恰巧江辞这时候也赶到了这座驿站下
江辞(夷陵妖女)(有温晁的气息)
她往楼上一撇
江辞(夷陵妖女)(咦?还有几个人?)
江辞(夷陵妖女)(江澄和蓝忘机?有意思)
江辞(夷陵妖女)(那我一会儿再上去吧)
有个人,正在一步一步地踩着台阶,走上楼来。 温晁遍布烧伤的脸瞬间褪去了原本过剩的血色,他颤抖着从斗篷里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害怕过度,想要掩耳盗铃地靠遮住眼睛保护自己。而这双手掌,竟然是光秃秃的,一根手指都没有! 咚、咚、咚。 那个人慢慢地走上楼来,一身黑衣,身形纤长,腰间一管笛子,负手而行。 屋顶上的蓝忘机和江澄双双把手压在了剑柄上。
江辞(夷陵妖女)(魏无羡?他怎么一身鬼气?)
江辞(夷陵妖女)(呼,还好,没有被化丹)
是魏无羡。
可是,除了那张脸,这个人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原来的那个魏无羡。
魏无羡分明是一个神采飞扬、明俊逼人的少年,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从来不肯好好走路。
而这个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冷冽的阴郁之气,俊美却苍白,笑意含森然。
眼前所见景象太出乎人的意料,再加上屋内形势未定,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纵使屋顶上的两人都震惊无比,却都没有贸然冲进去,只是把头压得更低、离瓦缝更近了。
屋内,一身黑衣的魏无羡徐徐转身,和颜悦色地道:
(夷陵老祖)魏无羡真巧,又遇到你们了。
温晁【温晁遮着自己的脸,已经只剩下气音了】温逐流……温逐流!
江辞(夷陵妖女)(唉,说归说,但是魏无羡不能杀了温晁,再怎么说人家也信守承诺不伤害他们了)
(夷陵老祖)魏无羡都这么多天了,你还以为叫他有用吗?
他朝这边走了几步,踢到了脚边一个白生生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温晁刚才扔出去的肉包子。
(夷陵老祖)魏无羡怎么?挑食?
温晁从凳子上倒了下来。
他一边鬼哭狼嚎,一边用没有十指的双手在地上爬动,拖地的黑斗篷顺着下身滑落,露出了他的两条腿。
温晁这两条腿像是累赘的摆设一样挂在他身下,缠满了绷带,异常纤细。绷带之间拉出缝隙,露出了里面还挂着鲜红血丝和肉丝的森森白骨。
他腿上的肉,竟然都被生生剐了下来。
江辞(夷陵妖女)(我去……魏无羡什么时候这么狠了)
江辞(夷陵妖女)(嗯!等会儿我也狠一点!)
空荡荡的驿站里回荡着温晁尖锐的叫声。魏无羡恍若未闻,轻掀衣摆,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摇了摇头,道:
(夷陵老祖)魏无羡别的肉都吃不下了?自己的腿,有那么好吃吗?
江辞(夷陵妖女)(有点儿意思……)
江辞(夷陵妖女)(不知道打不打得过我)
江辞(夷陵妖女)(应该是打不过的,我可是鬼道,而他是灵鬼双休)
第二盏油灯幽幽燃起,明黄的火焰之前,魏无羡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指间夹着什么东西,垂下了手臂,一张惨白的面孔从桌下的黑暗中浮现出来。
那张桌子下,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一个白色的小孩子蹲在他脚边,仿佛一头食肉的小兽,正在啃食着魏无羡投喂的什么东西。
魏无羡撤回了手,在这只白色的鬼童头发稀稀拉拉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鬼童叼着他投喂的东西,转了个身,坐在他脚边,抱着他小腿,一边口里继续恶狠狠地咀嚼,一边用寒光闪闪的双眼瞪着温逐流。
他口里嚼的,是两根人的手指。
不必多言,必然是温晁的手指!
蓝忘机盯着那个阴气森森的鬼童,还有同样阴气森森的魏无羡,握紧了避尘的剑柄。
魏无羡低着头,教人看不清表情,幽幽地道:
(夷陵老祖)魏无羡赵逐流,你真以为,你能在我的手底下保住他这条狗命?
温逐流依旧挡在温晁身前。
魏无羡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道:
(夷陵老祖)魏无羡好一条忠心耿耿的温狗!
(夷陵老祖)魏无羡赵逐流,你是不是还坚持觉得,你是个好汉子啊?
温逐流知遇之恩,不得不报!
(夷陵老祖)魏无羡为报温若寒知遇之恩,对其言听计从,罔顾是非。啧啧,多好的人。知遇之恩。呵。【他的语调神情陡转阴鸷,厉声道】凭什么你的知遇之恩,却要让别人付出代价!
江辞(夷陵妖女)(嗯,这点我赞同)
话音未落,温逐流身后便传来了温晁的凄厉哭嚎!
温晁已经爬到了墙角,拼命往木板里挤,仿佛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从缝隙之间挤出去。谁知,天花板上突然啪的摔下一团红影。一个身穿红衣、面色铁青的长发女人重重摔到了他身上。
这个女人不知是什么时候爬上了天花板的,她乌青的脸、鲜艳的红衣、漆黑的长发形成刺目可怖的对比,十指抓住温晁头上的绷带,用力一撕!
这绷带是刚才温逐流给温晁涂完药后重新缠上的,药膏、皮肤和绷带正粘在一起,被火烧伤后的皮肤原本就十分脆弱,被这样猛力一撕,霎时间把还未剥落的疤痕和格外薄的皮肉一起撕了下来,连嘴唇也被撕掉了,一颗凹凸不平的光头,瞬间变成了一颗血肉模糊的光头。
温晁当场便晕了过去。听到他惨叫的刹那,温逐流依旧一动不动,可是,蓝忘机和江澄定睛细看,发现他周身若有若无地笼罩着几团人影,人影模模糊糊,却牢牢附着在他身上,温逐流一动不动并不是因为冷静,而是因为僵硬。
那面容铁青的女人把绷带扔到地上,仿佛一只四脚生物,手脚并用地朝魏无羡爬去。
方才她撕温晁皮肉的时候,满脸狰狞,可伏到了魏无羡身边之后,那张青色的面孔贴在魏无羡的大腿上,竟然恍若一个娇媚的宠妾,正在乖巧地讨主人的欢心,嘴里还在发出咯咯的笑声。魏无羡斜斜坐在桌边,姿势甚为惬意轻松,右手在她柔顺的长发上,一下一下慢慢地抚摸着。
江辞(夷陵妖女)(哎呀,该我上场了)
(夷陵老祖)魏无羡逗你们玩儿了这么久,是时候做个了结了。对你们这两只温狗,我已经没有兴趣了。
江辞(夷陵妖女)噗嗤
(夷陵老祖)魏无羡【厉声】谁!
嗒、嗒、嗒
江辞缓缓走上楼梯
一身红衣,显得更加妖艳抚媚
江辞(夷陵妖女)我就出去了几天,怎么你搞得这么惨呀?
温晁江辞、江辞、救我!
江辞(夷陵妖女)哎呀!别喊了,吵死了。
(夷陵老祖)魏无羡江辞?你怎么在这儿?
江辞(夷陵妖女)我怎么不能在这?
江辞(夷陵妖女)哦,对了,我是来找人的。
(夷陵老祖)魏无羡你投靠了温狗?
江辞(夷陵妖女)也不全是,我只是个客卿
(夷陵老祖)魏无羡江梧悠!你亲手杀害虞夫人,江叔叔,现在又投靠温狗!
江辞(夷陵妖女)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一道紫光流转的长鞭破瓦而下,直直勾住了温逐流的脖子,呼呼地在他颈上缠绕了足足三道,猛地一提。温逐流高大沉重的身躯被这条电光长鞭吊了起来,悬在空中,当时便脖子里便发出了“喀喀”的颈骨断裂之声。
他没有立即死去,而是脸色爆红,浑身抽搐,奋力挣扎不止。双目圆睁,眼珠几乎爆出眼眶!
江辞(夷陵妖女)哎哟?不错嘛
魏无羡从腰间拔出了那支笛子。
那道紫光也向江辞袭来。
看到紫电之光,魏无羡瞳孔一缩,旋身站起,原本伏在他脚边的青面女和鬼童刹那便退入了黑暗之中。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从屋顶上跃了下来,落入驿站二楼。
魏无羡和江澄又攻向了江辞
江辞(夷陵妖女)你们俩干嘛?!一见面就打架,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
江澄眼眶通红
一边说话一边挥着紫电。
江澄字晚吟江梧悠!你还我爹娘!
江辞(夷陵妖女)【躲过】
江辞(夷陵妖女)就为这事?
江辞下一步放出威压
江辞(夷陵妖女)你们先冷静一下!
江澄字晚吟【冷静下来之后】你为何杀我爹娘?
江辞(夷陵妖女)无可奉告!
江澄字晚吟那你为何又要投靠温狗?!
江辞(夷陵妖女)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跟着温氏。
江澄字晚吟你!
江辞收起威压,紧接着魏无羡又召唤出走尸
江辞(夷陵妖女)你们一个两个那么激动干嘛?!
(夷陵老祖)魏无羡【不说话,继续攻击江辞】
江辞(夷陵妖女)(哼!你一个灵鬼双休的怎能比过我纯鬼道的呢?)
然后江辞一挥手,出来几只凶尸缠住他们三个,又找了几只将温晁送走。
江澄字晚吟江辞!从今天开始,你已被逐出云梦江氏,自此,你与我云梦江氏势不两立!
江辞(夷陵妖女)?!
江辞(夷陵妖女)【压下心中的酸涩,笑道】随便你!
江辞(夷陵妖女)我就不奉陪了,诸位,告辞!
然后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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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