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瀚身着囚服,被困在陆家地牢之中,地牢很大,每天无数的呻吟声,都在一天天的打击着薛伯瀚。
有时候突然从门外进来几个陆家的仆人,把一两个囚徒粗暴的揪出门外,再也没有带回来过。
整个地牢非常灰暗,只有头顶上的几盏电灯散发着微弱的光,铁门和铁杆栏上都升满了铁锈,甚至还会有不知已经存在了多久的血渍凝固在上面。
地牢四个家族都有,放在清朝时,那也是明目张胆的把人捉进去,官府哪有闲情管着闲事,他们不至于为了几个落魄的或者卑贱的下民管四个家族的闲事。
薛伯瀚慢慢的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白天还在雪松堂上大放厥词,到了中午就被陆非时关在了这鬼地方。
想想自己这一生,可真够难的。
明明生在了声名赫赫的薛家,确实父亲喝醉酒和一个厨娘生下的孩子,薛家长子,却是个庶出的,再加上他一向比较偏执,不受族人待见,最惨的时候竟然差点在后院饿死。
好不容易混出了些名堂,眼看就要洗刷耻辱,却被陆非时搞砸了。
他恨啊,他恨!
他在等,等潘守贵来,潘守贵只要来了,这可是民国,发现这个地牢,有他陆家喝一壶的。
他听到了脚步声,他笑了,可是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这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个是陆非时的,另一个,他在熟悉不过了,那是陆海德的。
陆非时和陆海德两个人同时站在薛伯瀚的面前,一种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
刚才的呻吟声随着陆海德的到来,竟全都安静了下来。
陆非时看了一眼薛伯瀚,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里的空气已经凝固住了,他下来的次数不多,但是这里可是陆海德的游乐场,来这里,可是太过瘾了。
不能说全部,这里起码有七成的人是陆海德捉来的的,可能是陆家商业往来上的仇敌,也可能是一些过街老鼠,反正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陆……陆海德,你……你怎么来了!”薛伯瀚害怕的已经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相信,只要陆海德愿意,他完全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陆海德闻了闻手,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刚刚杀了几个人,听说我的好弟弟也在这里,我就下来看看你来了。”
陆非时打了个趣,说道:“薛伯瀚,你我相识一场,你要不要猜猜,他刚才杀的是谁?”
“谁?”薛伯瀚开始手脚发抖,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可是他还是想保存最后一点希望。
眼见薛伯瀚不愿放弃,陆非时叹了口气,把塞在袖子里的县长委任书拿出来给薛伯瀚看了一眼。
陆海德早就接到通知,也就不屑于再去看看这个委任书,他不屑于一个县长之位,他有更高的追求。
薛伯瀚没什么想说的了,自己今天恐怕在劫难逃了,那么倒也没什么了。
确实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他挂念的东西,在这世上枉活了二十一年,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最后还是会死在侮辱过他的人的手上。
“你就是个废物,有什么脸来和我要这要那?”
“少爷?哈哈哈,我们这薛府,谁会把你当人看,两个馒头就够了,饿不死就行 。”
“你看他好脏啊,我们不要和他一起玩。”
“怎么着,薛伯瀚,我说的话你也敢不听?”
“哈哈哈,什么薛家大少爷,混的怎么比我们这些要饭的还惨,打他!”
……
薛伯瀚闭上眼迎接自己的死期,可是睁开眼,却发现被陆非时打倒在地的陆海德,陆海德神志不清的倒在地上,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走吧,滚的离历城越远越好,不要在回来了,”陆非时说道。
“为什么……要救我?”薛伯瀚有些泪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没有原因,滚吧!”
……
那天薛伯瀚逃出了陆家的地牢,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当天地牢生了大火。
所有的囚人烧的面目全非。
陆非时和陆海德当然活着,但是那座地牢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