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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梦中梦

盈水一趋

在永恒之主回来之后,仙境回到了以往的平静,只是没过多久,冰雪花园里,佊巯就出现在了冰公主的身后。

  “佊巯?”冰公主回身见到是她,神色微微一怔,似是有些意外。

  不是谁都可以叫佊巯的名字的,作为永恒之主,世界主宰,在仙境里只有她所偏爱的仙子可以唤她的名字,只是没有谁可以一直都被偏爱,哪怕是颜爵他们,在后来与佊巯生疏之后,也是一本正经唤着她的尊称。

  冰公主算是个例外,别看她消失多次,但实际上从那四个字看来她都能称得上是天道的宠儿,毕竟没有哪个仙子可以消失那么多次,通常消失的彻彻底底,甚至都不知道是谁。

  佊巯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是波澜不惊,如同一潭死水,虽有亮彩,却难以动摇。佊巯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见到冰公主,当即就道:“你应该也清楚,当初你不小心闯入了我的禁忌领域,是司仪他们合力让你出来的。”

  这个冰公主记得很清楚,当然,至于为什么要记清楚,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件事造成了颜爵的受伤,以至于一直梗在她心口,说什么也不对。

  眼见着冰公主颔首,佊巯就知道这件事成了一半,于是就继续说道:“在禁忌领域发生过的事情会被自动封印,我这次来是为了给你解开封印。”

  发生过的事情?

  冰公主眸光潋滟,犹如花上露水,泛起点点涟漪。

  她想起在冰雪迷宫里的事情,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同意了佊巯的决定。

至于冷心冷情的佊巯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解开冰公主的封印,这还真不是她好心,只是纯粹的她收到了一封来自“未知”世界的感谢信,写信人是天道彼尔,大意就是爱神菩忧醒了,想要离开那个世界,天道表示奉陪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们玩着玩着就会来到这个世界。

  信里顺带的感谢佊巯让爱神醒来,这份恩情他们记下,以后有帮得上的地方尽管来找他们。

  看完这封信,佊巯就想到了颜爵和冰公主,在促使爱神醒来的这件事情上他们都功不可没,颜爵是为了冰公主而误打误撞,冰公主因为闯入了禁忌领域莫名其妙菩忧就来到了这里,虽然是无心的,但确实是出了力。

  如果冰公主不闯入禁忌领域的话,菩忧还要在那个世界里过完人类的一辈子,之后才会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新的旅程。

  从某种方面来讲,他们缩短了菩忧昏迷的时间。

  佊巯也没有贪功的意思,哪怕心里清楚冰公主和颜爵都不知道,但为了冰公主能够多一个后台,她还是打算解开冰公主的封印,以免在相识的过程中因为失去记忆而被人利用亦或是闹出很多误会。

  没必要的事情,佊巯就没有打算让它们存在。

  解开封印,冰公主陷入沉睡,一旁的佊巯幻化出一张公主床,让冰公主安安稳稳的躺在上面,而不是摔在地上。

  记忆里,冰公主是上帝视角。

  她看着菩忧躺在病床上,在昏迷的那一刻意识被拉入了仙境里。

  再之后,她的意识变成一朵雪花在空中飘荡,最后逐渐的化形成了一个新的模样——雪女洛雪。

  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菩忧不清楚,冰公主也不清楚。

  她在一旁看着两人相见,洛雪微微一愣,很快眼底就晕出一抹笑意勾魂摄魄:“我是雪女,我叫洛雪。”

  “很高兴认识你。”

  ……

  两人相识之后就分道扬镳,洛雪目送着冰澜离去,之后走进殿堂,仰头看着这座神像,心里很奇怪道:这个女子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奇怪,仙境里也会有神吗?

  一旁的冰公主却是面色一变,比起菩忧,她可实在是太清楚这座神像雕刻的是谁的模样了。

  风之仙子,仙之巅的云德公主,寻仙园里的橒聽。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座她的神像?

  可惜,不会有人来回答她的问题。

  菩忧只是仰头看了一会,很快就观察起了殿堂里的布置。

  大概是很久没有人住了,殿堂里所有的东西都上了灰,书架上放满了书,窗帘半拢,被风吹起一层波澜,窗前桌椅全都是古时候的模样,和殿堂非常的衬景,周围还摆放了几个盆栽,挂饰装饰着殿堂,一切看起来都很温馨平淡。

  可是……没有床。

  菩忧想象不出来这个仙子是怎么生活的,早在化形的时候她就已经接收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信息,所以也才更加的诧异。

  “叶罗丽魔法,还原。”

  菩忧将殿堂整洁干净后,走到了桌椅边,椅子上放了一件叠好的衣服,是青色的,看起来温温柔柔,菩忧拿起来一看,发觉它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并不是完全的复古,给人的感觉就和教父一样,都是那种与神明有关的,但真的来说,这件衣服就好像是专门为神明定制的一样,菩忧看到它脑海中就隐隐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她转头又看向了那座神像,不清楚是不是金子雕刻的,但确实是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可神像被雕刻的非常细致,所以菩忧也能很快的就看出来,这件衣服和神像上的近乎是一模一样。

  不过大抵也只有她,才能将原本的衣服,穿成是神仙的专属。

  这样想着,她摸索着那个被绣了字的一角,上面只有一句话——敬我最爱的神明。

  应该是个仿制品。

  但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那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菩忧将这件衣服又放了回去,整个殿堂都焕然一新,只有神像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

  菩忧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来到了一个仙云浩渺的地方,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女子在偌大的宫殿中眉眼沉静,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女子笑了一下,轻轻睁开眼,见到她说道:“你好,我是风神橒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见到她的那一刻,菩忧愣了一下,梦中女子的容颜,竟是与神像上的一模一样。

  “我有一个朋友快要消失了,”菩忧说,“我该怎么样才能救她?”

  橒聽闻言轻轻眨了眨眼,随即笑道:“对于这件事……我确实是有一个办法。”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是风神吗?”她问菩忧。

  菩忧被此勾起了一丝回忆,很快回答道:“因为第一任风神转职成为了死神?”

  她还不是特别的确定,毕竟这是她在一本小说里看到的,然而橒聽听完后却说:“没错。”她如是道,“因为第一任风神转职,为了替补空缺,千百年后又迎来了第二任风神。”

  然后第二任风神被第一任宿主唤醒,与之一同闯荡江湖,后来第一任宿主快要死了,第二任风神自己创造了一个方法救回了宿主,自己却消散于天地,自此,两人之间,再也不见。

  “唤醒我的第一任宿主她叫钟湦,是天孽之子,因为这个缘故,每一次爱她的人和她所爱的人都会因她而死,后来她陷入了问心劫里,没有熬过去。”至今回忆起来,橒聽都觉得怅惘,“我不想要她死,不管她是天孽之子还是什么歪门邪道里的人,总归我觉得她很好,那她就是很好。”

  所以你救了她。

  “直到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她的名字究竟是何意思。”

  “什么意思?”

  “我所钟情的星星陨落在海底。”换句话来说,“这是她的劫,也是我的劫。”

  “如果熬过去,她会强大到不可思议,要么疯魔要么正常,如果没有熬过去,她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倒霉鬼而已。”

  实在是太荒谬了。

  “所以,那个方法是……”

  “我愿以风神之名,献以苍天,以换……”橒聽淡淡地说道,“将自己变成风神,以风神名义,向苍天换取所需。只是方法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

  “就如你,你想要救自己的朋友,没有足够的力量,你也只能一命换一命而已。……或者是永生。”

  菩忧谢过橒聽,只是在临走之前还问了一句:“那件衣服……是您的信徒献给您的吗?”

  “不……”橒聽忽然就愣住,闭眼的时候就像是将往事一同埋葬在心底,“不是信徒。”

  她没有再说,只是闭眼假寐,梦里的菩忧很快就醒了过来。

  “……”

  在知道这些的时候,不管是冰公主还是菩忧,在醒过来的那一刹那里,都有一瞬间的心脏骤停。

  “一命换一命,永生。”菩忧喃喃,“看起来,似乎是永生更好?”

  冰公主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这么做,下意识就喊了句:“洛雪!”

  可惜洛雪没能听到,她从神像旁醒来,穿过了冰公主的身形,走到殿堂外的时候抬头望了望天空。

  将自己变为风神……

  菩忧变化出一柄长剑,想了很久,最后定格在了冰澜的面容上。

  她尝试着将自己代入到风神面对宿主死亡的悲苦里,将冰澜代入到宿主里,一瞬间情绪忽起,就犹如滔滔江水,逼的菩忧就跟得了心绞痛似的。

  “我愿以风神之名,献以苍天,以换冰澜永生。”风吹过她的脸颊,庄园里,箁忧低声说完了这句话,就将长剑举起,横在颈边。

  “不,不要,……快停下!洛雪!”

  梦境里冰公主近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到,可是没用,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声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箁忧手中的长剑划破了颈部,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从那里汹涌而出,倒地的那一刻,箁忧是笑着的。

  “阿冰,要开心呐。我以后……就不陪你了。”

  也别难过,我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已。

  她说完话,就再也支持不住,陷入了永远的长眠。只是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有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最终和她一起,消失在了这偌大的庄园里。

  自始至终,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箁忧所想到的,也只是冰澜而已。

  冰公主最终还是没能握住她的手,她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箁忧在她面前消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也就是这一刹那,冰公主哭了出来。

  直到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她也还是没能缓过来,眼泪不自觉地流下,过了许久,佊巯听到冰公主带着一点儿的哭腔问她:“洛雪就是菩忧对吗?”

  “对。”佊巯站在床前,闻言淡淡地说道,“箁是叶子的意思,你可以理解为,她的一生忧愁很短暂,亦或是,她是你的明舟。”

  “她在哪里?”

  “就和她说的一样,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已。”佊巯说。

  “……谢谢。”

  佊巯闻言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又过了很久,佊巯要离开了。

  “我是不是很任性?”望着佊巯的背影,一直沉默的冰公主突然就如此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佊巯停了下来,回过头莞尔一笑:“公主的任性,又怎么能叫任性呢?”

  “不要讨厌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梦境与现实重叠,冰公主看到箁忧朝着她笑道:“你是我的朋友,就值得最好的。”

  “好了,我陪你去忘忧岛怎么样?别生气了,会不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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