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发现润玉面色微红,似有醉意,锦觅在他对面坐下,轻唤道:“陛下,怎么一个人喝酒呢?”
润玉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眉眼不言语,仿佛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又倒了一杯酒在自己杯子里,本就不胜酒力的他才喝了不到三四杯脑袋便有点晕乎乎的。过了半晌才启口道:“你怎么来了?”
锦觅听着他有些微醺的话语,夺下他手里的杯子,微愠说到:“陛下这样好玩吗?”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我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他轻喃,只是说到最后仿佛如同耳语。
“陛下也会难受吗?陛下若是要喝,那我陪你。”
说完自顾自的往杯盏里倒了杯酒,只是刚一杯下肚,一股彻然的心酸从胸间袭上,呛得她满鼻酸涩。
润玉眼神迷离的看着她,抬手朝她脸颊伸去,近了,更近了,但是就在他要碰上的时候,便咚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小鱼仙倌,你为什么会这样。
锦觅绕到他身边,将他扶起,看似清瘦的他,喝醉之后却是如此的沉,好不容易将他放置在床榻之上,锦觅刚一起身便被润玉用力的拉至胸前,就这样两人仅隔了不到一指的距离。锦觅感受着他呼出的酒气,都说醉酒之人酒气难闻,可是他呼出的气息却是如此清冷。
锦觅双手撑在他胸前,想微微拉开与他的距离,可是润玉却用力的抱住了她,喃喃的在她耳边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好热,不要,不。”
锦觅被这样的姿势弄得有点难受,可是他的手臂就像长在她身上一样,怎么也掰不开,抬头看着他的喝醉的样子,锦觅心里跳的很快,这是第几次这样亲密接触了,可是欲望终于胜过了理智,她轻轻的将唇贴于他,只是浅尝而止并未深入,当她抬起头时,身下的男子已经有了粗重的呼吸声。
只是男子却依旧俊眉紧蹙,她伸手想要抚平,可是男子嘴里却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她将自己从他的怀抱中抽离出来,替他将鞋脱下盖好被子,又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小鱼仙倌,我在这里。”
床上之人似乎听到了这句话,眉宇从紧蹙,一丝,一点的缓缓松懈开来。
等一切都妥当之后,锦觅静静的坐在床边看了很久才离开。
第二天清晨,润玉觉得头有些微微胀痛,缓缓睁开眼睛后侧头看了看桌上散落的两个酒杯,酒的余香还残留在屋内,还有自己衣服,心中便已知道昨晚已经有人来过,而这个人正是锦觅。
匆忙的收拾完推开房门后,瞧见夏枝和一些仙侍正在院落清扫落叶,清晨的风将微沉的头脑吹醒了不少。
“参见陛下。”
“水神仙上呢?可起了?”
“奴婢见天色还早便没有叨扰仙上,这会应该是起了,奴婢这就去叫仙上。”
润玉叫住欲走的夏枝,“不用了,本座去看看。”
想着昨晚她照顾自己,应该是没怎么睡好,手指轻轻扣了扣门,难道是还没醒?罢了,多休息会也好,离上朝的时间还早,润玉这样想着便准备离开。
身后门却“吱呀”的打开,淡淡的嗓音传来,“陛下。”
润玉转过头去,看着她,“怎么不多睡会?”
锦觅望着他轻笑,“陛下都来敲我门了,让我如何睡得着。”
“昨晚,是你照顾我吗?”
锦觅愣了愣,接着垂了垂眼帘,耳根有些微红,毕竟昨晚是她主动吻了他,“我见你喝醉,扶你上床之后便离开了。”
“那为何你脸这么红?”润玉反问道
锦觅吞吐的说道:“哪有,许是天热了吧。”
润玉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嘴角,随后又恢复往日的神色,“既然醒了,那就吃点东西准备和我去朝会吧。”
锦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呼出一口气,复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微微一笑。
朝会结束后锦觅便返回了花界,夜晚她呆呆的望着水镜的上空发呆,不知道现在他在做什么。
而此时的璇玑宫,一声震耳的声音从寝殿内传来,与这寂静形成强烈对比。邝露早就散去了所有仙侍,而屋内,铁链声的碰撞发出冰冷刺耳的声音,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被锁在床榻之间,面目苍白又狰狞。
天魔大战之前与穷奇立下血誓,为了压制这股邪恶,早就让他疲惫不堪,如今锦觅复生之后便再也压制不住,整整一百年的煎熬,在今夜终于爆发。
“快,杀了它,杀了它!”
邝露颤抖的捡起地上的赤霄剑,双眼早被泪水朦胧,看不清眼前,“陛下。”
“快杀了它。”双目猩红中泛着绿光,铁链被扯得铃铛作响。
当初先天帝留下的赤霄剑本是对付穷奇,如今这把剑却要刺进自己的心口,见邝露迟迟不动手,润玉怒喝道:“本座的话也不听了是吗,我让你动手!”
瞬间,女子闭眼,剑身泛起的寒光有些微微的寒意,随后只听皮肉绽开还有血液流动的声音,心口处瞬间绽放出血色,逐渐扩大,染红一片。男子闷哼的声音伴随着穷奇的咆哮,响彻宫殿,润玉单膝跪倒在地上,邝露扔掉手中沾血的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陛下,您没事吧?”
润玉摇摇头,未语,只是透露出的疲惫让他想要好好睡一觉。邝露重新拾起赤霄剑,挥剑斩断了铁链,男子的手腕上被勒出深浅不一的红痕,女子眼下一痛。
“明天休朝一日,此事断不可传出去,知道吗?尤其是觅儿那。”
“邝露明白。”
离开之前邝露用仙法将一地的狼藉恢复如初,随后便关门离开。
如今终于摆脱掉穷奇,也算得上是解决了一个祸端,床上的男子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眼皮,重重的阖上了。
水镜。
连翘雀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推了推锦觅的房门,发现竟然没锁,走进看见锦觅还在熟睡,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连翘想要凑近听个明白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惊呼醒来,吓得连翘顿时跌坐在地上。
“锦觅,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锦觅看着坐在地上的连翘,连忙起身将她扶起道歉,呵呵一笑,道:“对不起连翘,我梦魇了刚才。”
“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原谅你啦,嘻嘻。”
刚说完,锦觅杏眸瞪大,“呀,今天我还得去天界呢,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都巳时了,怎么啦?”
“完了,完了,我要迟了。”
锦觅火速的穿戴好,正要往门外奔去,便看见长芳主已经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