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宁远舟一回到驿馆就看见温婉他们都在等着他了,见所有人逗看向了他,他开口道;“她还活着。”
“宁头儿,你下达过的任务,我孙朗从来没有违抗过,但这一次,我不懂你!”孙朗起身对宁远舟说道。
听了孙朗的话宁远舟看向了元禄,元禄懂了他的意思,道;“你没发话,我啥也没说。”
“给我一个解释。”钱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也没看宁远舟,直接说道,他可没忘,昨天阿婉都被气的要离开使团了。
宁远舟先是看了眼钱昭,然后又看向了一言不发,直直盯着他看的温婉道,“第一,如意的确是朱衣卫的前左使任辛,但是五年前因遭人陷害不得不假死离开,第二,是我主动找她合作的,她负责教授殿下关于安国的一切,我帮她复仇,第三,我已经反复确认过,她手上的确有几条六道堂的人命,但都是赵季的亲信党羽,她跟我们使团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仇怨。这六道堂也好,朱衣卫也罢,我们都是那些掌权人的工具,很多事根本无法顺从本心,你们应该都明白,第四,她扮成天玑分部的朱衣卫,只是为了查明她仇人的下落,并没有出卖使团的任何秘密。”
“她明明以前就是朱衣卫,现在还要扮作朱衣卫?”于十三奇怪地问道。
“一句和我们几个没仇没怨就算了?”钱昭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孙朗的爹,阿婉的爹娘,柴明,还有之前各道的弟兄们有多少是死在安国人的手上,你算过吗?”
“她不是安国人。”宁远舟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她也跟阿婉的情况不一样,她当年是被卖进朱衣卫的,身不由己,各为其主就是间客的命,难道我们没有杀过朱衣卫的人吗?”
这一次钱昭看向了宁远舟,道,“朱衣卫盗走军情,在天门关战场上战死的将士又何止上万,要不是他们造谣栽赃,柴明又何至于战死之后不得不背负叛军的骂名?”
“害死他们的是朱衣卫吗?难道不是出卖军情的胡太监,要不是圣上战前听信谗言,贸然迎敌,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宁远舟反问道。
听了宁远舟的话,温婉眼里闪过一丝波澜,钱昭拽住了宁远舟的衣领,道,“你竟然为了她质疑圣上?”
“没错,我是六道堂的人,我奉圣上为主,但在我心里,百姓,兄弟,妹妹,同伴要比他的命更重要,更何况这一切都跟如意无关。”宁远舟如实说道。
钱昭冷笑一声道;“你被任如意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是哪边的都忘了。”
“我跟你这么多年兄弟,我宁远舟是一个随便被人迷得神魂颠倒,不分是非黑白的人吗?你告诉我,我是吗?”宁远舟见钱昭送来了他的衣领,又道,“如意她要是真的想害我们,她早就可以动手了,钱昭,你是不是忘了,她在天星峡救过你,救过我们所有人,孙朗,我们中蒙汗药的时候,是谁把殿下找回来的,十三,是谁陪你去的清净山,去抓毒蛇救元禄的,所以你们告诉我,她用性命来帮助使团,我为什么不能救她,为什么不能帮她?她本来就是一个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是她因为你,因为你,因为你们,她愿意相信你们,拿你们当做同伴,但你们却要杀她,你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多痛苦吗?这是我们六道堂人该做的事吗,是吗?”
宁远舟说完,钱昭沉默不语地跑了出去,孙朗说了一句我去看看他,也跟着离开了。
“宁远舟,你说她心里难过,那我们呢?”温婉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说她把我们当成同伴,我们呢,难道我们之前没有把她当成同伴吗?宁远舟,你知道我们的感受吗?自己当成同伴的人却是自己最恨的朱衣卫,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反应?
你说你是六道堂的堂主,对于那战死在天门关的那十几个天道缇绮是同情的,想要为他们正名,可是钱昭哥哥他曾经是天道道主,对于他们,他比你们要熟悉很多,对于他们的冤屈,他比你还想要替他们正名。
宁远舟,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赵季的党羽他们在从越先生那里知道那十几个天道缇绮被传叛国的消息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反应吗,他们跟钱昭哥哥他们的反应一样,都是怒不可遏,想要替那十几个天道缇绮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