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江。
江厌离的江。
他们是骨肉血亲,浑身上下留着的一半的血是相同的,是斩也斩不断的血缘,是最为亲密的象征。
可金凌现在却一点都不想要了。
他曾经贪恋过舅舅对他别扭却又无微不至的关怀,享受过护在舅舅的羽翼之下肆意闯荡的感觉,但也仅此而已。
……不会再多了。
因为他们是舅甥,是从金凌自打出生起,便再也改变不了的关系。
“阿凌,”金光瑶苦笑一声,没曾想竟真变成了这样,“我……”
他自然知道,这种情窦初开的感觉于金凌而言,不亚于曾经知晓他即将大婚的妻子是自己同父异母妹妹时的五雷轰顶。
说他金光瑶薄情寡义也对,至今回想起当年的事,他都有一种被这戏剧人生雷得外焦里嫩的感觉,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
“没事!”金凌飞快打断了他的话,像是不想听到什么自己不愿意听的,脸色难看,“我……我没事,小叔,我只是想试试。”
无论结果如何。
他都要套着血亲这层狼狈不堪的皮,搏一搏。
金光瑶什么也没说,只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俄顷,道了一声“好”。
“阿凌,你该庆幸,你与江澄皆为男子。”金光瑶安抚着自己的小侄子,“若是女子,则要有子嗣,于你,于他,皆是不堪。”
大小姐有被安慰到一点,连连点头。
“行了,”金光瑶对着金凌的脑袋敲了一下,这一记敲得很猛,似安慰,似警醒,“路还长着呢。”
大小姐“嗷”了一声,一直绷着的脸也冷不丁地裂开了,“小叔,有话好说,打我做什么!”
明明长得还没有我高!!
金光瑶到底不是江澄,闻言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阿凌,这俗世万千,你既决定了,就不要让他逃走了。”
小江澄过河没多久,遥遥就望见了魏无羡蹲在河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只听见魏无羡对着河“呸呸”了两声。
小江澄:“……?”
这是什么迷惑性行为?
蹲在河那头背对着小江澄的魏无羡只觉得薛洋大抵是把这辈子吃过的糖一并让他全给吃了,这感觉酸爽至极,明明嘴上屁点东西都没有,他却觉得一副好牙都快掉光了,齿缝间都是甜腻腻的怪味。
真他娘的齁甜!!
他恨恨的恨不得把寄生在随便上的薛洋拖出来打一顿。
只听见随便“嗡”地铮鸣一声,与此同时,脑海中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你可没说不能一并全给。”
这成百上千道甜味儿下去,就算是神仙也尝不出澄澄做的糖点的味道。
薛洋得意极了,心想他可真是个小聪明。
小聪明浑然不知他此刻已经被发现了。
晓星尘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师侄那把剑上寄宿的是阿洋。”
小江澄伏在草丛背后望了一眼,只见那把随便蹦来蹦去的,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水,很是活泼,附和着点了点头,“看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