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刚被抱下来的还是什么原因，他又摔了一下，这下子好，栽在了一双一尘不染的白鞋上，他顺着鞋子抬头向上看，果不其然是蓝湛，这两天三番两次坐人脚上，小团子都快有些麻木了。
他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往后躲了几步。
蓝湛的眼睛向来很漂亮，像是缀着星河，但垂眸之际，又像是星河陨落，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抿着嘴不语。
小团子还能说什么，他现在都还没记起这个人，但既然骗了他一声“哥哥”，他索性也摆起了脸，转过头，屁股对着他，不说话。
他可是只有脾气的团子，还不是一般的暴脾气。
看得最是心惊胆战的金凌：想走，但是舅舅还在这里，想拉着舅舅一起跑走，可是会被舅舅打，我好难。
小江澄颠颠地走到徒弟跟前，掏出手巾往他脸上擦了擦，“哭什么，你是我云梦江家的人，谁敢欺负你？”
身后的魏无羡脊背僵直了，就连一贯端正的蓝湛也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脊背。
小徒弟摇了摇头，眼神不经意地瞥过忘羡两人，最后落在了小团子脸上，“没什么……就是，师父，你想不想恢复记忆？”
小江澄一愣。
他从来都信任自己，不管是年少时的江澄，抑或是长大后的江澄，正因为他们都是江澄，所以他选择相信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既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那么就应该尽人事，听天命。
他突然想起了那张上面写着两行诗的纸，心里咯噔一下。
那么，他徒弟，究竟是尽人事，还是听天命呢？
小江澄在心里暗自忖度分析，回过神后，清咳了一声，“听你的，你觉得呢？”
他徒弟面色沉了一沉，凝重道：“子真觉得，应当恢复记忆为好，我想师父也不想就就着这孩童身躯，对吧？听说云深不知处有一处藏书阁，上面记载着的内容和师父现在的情况大抵相同，所以若要恢复记忆，师父还得跟含光君他们走一趟……”
小江澄思量片刻，道：“既是你想，那便恢复。”
既是你想……
江子真闭上眼睛。
“金凌，我要去一趟姑苏……”小团子面色复杂地仰着头，纠结片刻，道，“你……”
金凌自从站在这之后，一直强行绷住的脸终于裂了，“舅舅，我也要去！”
魏无羡斜眼看过来，“你不是怕蓝忘机怕得紧嘛，怎么这会儿这么主动了？”
金凌心虚得很，“我，我……”
魏无羡一巴掌拍上了他额头：“我我我，我帮你说，你就是想跟着你舅舅去云深不知处蹭上那么段时间，好让他下次没借口把你弄过去，我说的对不对？”
金凌一怒，跳了起来反驳道：“我哪有？！”
要不是因为舅舅，谁要去那种地方？！
小团子原本因为视角关系，仰头时还得揪着少年垂下来的衣袍才不至于摔倒，这么一跳，受苦的糯米团子吧唧一下，凄凄惨惨地屁股坠地，疼得白嫩嫩的小脸都轻轻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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