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那一阵人未至、声先闻的鼓吹喧阗自然也被屋内同样实力不俗的四女听到了,她们闻声后连忙娴熟地给夭夭束冠绾发,戴上一顶精摹细琢、宛若活物的紫金凤冠,加之原本就穿戴好的鲛丝霞披、秘银天官锁以及一身描鸾刺凤的绛色云锦裙衫,让夭夭立时艳压群芳。
给准新娘盖上一块泪绡红盖头后,四女随即冲出房门,向苍渊等人打了声招呼便朝外门飞去,抢着去拦轿子。本来这件差事是给童男童女准备的,但在四女无意中听见宫女们谈论起周元把源晶换作祖龙丹封入轿门纸包的决定后立马不淡定了。
“这也太馋人――不是,太奢侈了!”
于是她们赶紧向周元强烈抗议要求换人,美其名曰小孩少不经事可能会破坏气氛,不如她们进退有度,可想宰周元这犭句大户的小心思已是众目具瞻,周元见此莞尔而笑,也就随她们去了。
看着四女那欢呼雀跃的样子,夭夭狂翻白眼,直骂一群“见财忘/色”的小碧氵也。苍渊等人对视一眼后皆是会心一笑,有这么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女常伴在身,也是夭夭能开心见诚,不再拨弃万事的至要原因吧。
在赶往外门的途中四女还顺便叫醒了仍在呼呼大睡的牧小蛮、夏雨和吕嫣,惹得三女一阵埋怨怎么不早喊她们起床,见青鱼她们都赶着去拦轿子,也顾不得梳洗,源气一荡便赶紧穿上衣服随她们一同直奔外门而去。
…
艳阳高照的千里外,一支由数十名锦衣玉带、“器宇轩昂”的红衣男女组成的迎亲队浩浩荡荡地踏空而行,首位乃是一名虽相貌算不上多英俊但眉眼深邃极富魅力的高大男子,正是在古源天同周元一起浴血奋战的武神域关青龙。
他手持一只穷工极态的精致银盘,盘中栖有一龙颜凤目、形似赤鸾的神鸟,此种源兽名为九幽冥雁,其一生只对一位伴侣忠贞不渝,两雁故其一,余下的必随它而去,乃是贞烈的代名词。
如此奇兽倒也与关青龙那黜邪崇正的大气形象互相映衬,故领头的位置自然落在了他手里,正所谓“望娘盘”,担先行。
紧随其后的是十六名吹唢呐、提锣、提灯、提蓝、抬箱、打火把的红衣执事,皆是由周元亲自从苍玄盟中优中择优挑选出的法域强者,原本他是想尽善尽美,生拉硬拽也要去请十六位圣者,但当其向苍渊和夭夭说出这般妄想后,两人那宛若在看神魂破碎后的傻子一般的眼神让他直接败退。
先不说明面上刨去三位古尊再从诸天嗯凑出十六位圣者必定会包含绿柳、勾狼、毒火那三个沙囗,就连曾有过节的万祖、妖傀也无法排除在外,甚至连苍渊也说不准是否需要亲自上阵。
让女方家长亲自去迎亲实在有失礼数,真要做出来必让世人对周元颇有微词,有损其声誉,故周元的妄想也只能是想想,除非他脸都不要了,而且还得去求那三个沙囗、两个柠檬精来给他撑场面。
虽然周元此等求全责备让夭夭深感无奈,但也同时让她沉浸在了无边的幸福中,毕竟能让一向随圆就方的周软饭做到这等离谱的份上,天底下也就唯有她一人了…
跟在十六名法域执事后面的,自然是身着一身红色基调的天主法袍,头戴紫金琉璃冕,胸前斜系一朵鲜亮的大红花,骑乘一匹背插凤翅、头生龙角、拉风至极的龙凰骁,笑容灿烂的周元了。
在他身后,赵牧神、李纯钧、宁战、甄虚还有楚青、孔圣、叶歌、沈万金八人合抬一乘至臻奢华的八抬花轿,后者在大战落幕后便被周元以世界之力重塑了经脉与神府,并助其一举突破,修成了先天三爪的龙爪天阳。
此时小胖子那重新恢复光滑白净的圆脸上正洋溢着因为给老大王妃也是他的大姐头抬花轿而感到无上光荣的幸福笑颜。
与之对比鲜明的则是板着一张刀削般的俊脸不为所动的赵牧神,嘴角泛笑有点尴尬却不失礼貌的李纯钧、甄虚,以及五官如雕刻般俊朗,貌似很帅的楚青,不过其眉宇间的惫懒和不时来上一句的好麻烦把他那份风流倜傥破坏得干干净净。
一旁的宁战、孔圣和叶歌倒是神情自若,即便楚青不去强拉后两者来帮忙他们也会主动请缨,叶歌只是想为自己心目中的高岭之花至少抬一次花轿,孔圣早在护持周元从苍玄宗回大周复仇大武的时候就与其化干戈为玉帛,且是同门师兄弟自然乐意凑个热闹。至于宁战,豪爽如他对于兄弟的邀请自然一叫就到。
而李纯钧与甄虚则纯粹是因为生理问题而觉得别扭,讲真的,找宁战那膀大腰圆的也就罢了,让一个瞎子和一个鬼气森森的家伙去抬花轿真的好吗,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周元这等奇葩才做得出来了,不过一想到那句:“是兄弟就帮我抬花轿,等日后你们谁有大婚本圣者加天主也会亲自帮他去抬!”也就释然了。
至于赵牧神,则纯粹是被吞吞嗯拉来凑数的,周元这厮不但通过吞吞的施压让他干抬花轿这种累活,昨晚还强迫他当了一晚上的未婚挈郎陪他睡觉,说什么让其他兄弟来陪会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
???那让他来陪就好意思了,几个意思啊,不当人是不是?过分了啊扌比元!一想到那充满哲学的一晚,赵牧神就感到阵阵恶寒,浑身上下都膈应得慌,简直就是人生阴影!要不是周元允诺事后给他以世界之力灌顶他早就撂挑子躺浮空殿里等着看拜堂去了。
在这豪华的八抬花轿后,还有白小鹿、艾清、艾团子和金灵儿组成的专侍新娘的“送嫂”团。
“小姑,你先别吃了!这好歹是周元的迎亲仪式,你矜持一点好不好,等会儿不是还有酒席嘛,看这家伙那恨不能揽月摘星博夭一笑的架势什么山珍海错品尝不到,你还啃你这天天吃的肉干作甚,快收起来,让外人看见就不好了。”
“哎呀~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一段距离嘛,给他迎亲可累死我了,不补充点能量怎么行?”
姑侄俩的嘀咕让白小鹿和金灵儿听见后皆是满头黑线,就是这个艾团子!说什么光站在那儿干看着很无聊,想参与一下,周元才安排她们入队的。
而后者显然也知道艾团子是什么性子,直接把原本由皇室女眷组成的正牌送嫂团解散了,还拉上艾清和她俩一起让看着她点儿,所谓的侍候也改成了跟在迎亲队后面走个过场,简直没有比这更摸鱼的差事了,这还没走一半就喊累,也是没谁了,活脱脱一事儿辶畐,若非她长得着实可爱或许早就被打死了吧…
…
在漫天的鼓乐鞭炮声与街头巷尾无数大周子民、四天来宾狂热的注视下,迎亲队仿若天神下凡一般徐徐地降落在了皇宫外门前,随着马蹄一落地,周元就看到了那不远处娇俏可爱、天真烂漫的绿萝,眉目如画、身材火辣的顾红衣,清秀纯洁、云娇雨怯的夏雨,清丽动人、爽朗干练的牧小蛮,还有精致绝美、冷艳圣洁的卿婵师姐和肤白俏丽、细腰大氵皮但依旧王之蔑视的吕嫣大尊…
虽然此前跟她们皆是匆匆见过一面,但如今再用眸光细细地描摹她们的容颜,才发觉时光好似没在她们脸上留下半丝痕迹,一切就像定格在了当年初见她们的那一刻,尽管已经修炼到源婴、法域的她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外在年龄,但这重温旧梦的一幕还是给了周元一种美丽的错觉,仿佛她们穿越了时空,带着那段难忘的青葱岁月,提前赶来与自己一起分享这份人生中最美满的幸福…
收起了那些泛着金色的回忆,周元自嘲一笑,怎么人还没老,就开始喜欢怀念过去了呢,本王仍是风华正茂,自当驱逐异族,同她们共览河山才对,当然,如果能将她们都纳入后宫的话那就更好…咳咳,开个玩笑…咦?怎么少了一位能与本王争抢漂亮小姐姐的疒知女爱妃呢?
正当周元想入非非,心思逐渐危险的时候,忽觉两道怨气冲天的视线从下方刺来,低头一看,正是两只桃花大眼喷涌着羡慕嫉妒恨好似自己把她觊觎了十几年的女神给无情拐跑的左丘青鱼。
见对方咬牙切齿,就差把自己蹬下去自己上来做那新娘官,周元顿生一股捉弄一下她的恶意,只见其轻挑剑眉,微抬下巴,眼神挑衅地用双手捧了捧胸前那朵大红花,顿时效果拔群,气得青鱼瞬间柳眉倒竖、张牙舞爪,要不是绿萝见势不妙赶紧跑过来拉住了她,估计当场就要和周元打起来。
好不容易给炸毛的青鱼顺了毛,绿萝没好气地对周元嗔道:
“你堂堂天主,怎么还去调戏相识多年的红颜至友呢,她酸得都想强抢夭夭姐了,你还没良心地刺激她,你明白那种自己死活追不到的女神被人捷足先登的心情吗,真是得便宜卖乖,还不赶紧接亲,讲真的我也有点嫉妒了,唉~好啊,真好啊,仙女就这么被你拐到手了…”
见一向直如钢管的绿萝都有点要丸的趋势,周元有些害怕地摸了摸心口,惦记自家夭夭的人也太多了吧,连直女都能先把自己掰丸再来添乱,那以后自己可得看好了,连貌似安全的闺蜜也不能给任何乘虚而入的机会!
看到周元那坚定的眼神,青鱼仍不死心地娇喝道:
“魂淡周元,老娘总有一天要把夭夭勾引到手,咱们来日方长,你这墙角老娘挖定了!”
“呵!就凭你这区区源嘤境圆满的弱又鸟神受妹中妹,还妄图挖本圣者加天主的墙角,小心锄头挖断喽。”
“你!呜呜呜~我跟你拼了!”
眼见妖媚柔弱的左丘疒知女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被欺负到只能坐在地上无能狂嘤,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抽咽时还有脚踝上的银铃在那里适时伴奏…如此我见犹怜的一幕顿时触动了在场所有人,都在心里暗骂周元不懂怜香惜玉,就连之前一直在看戏恰肉干的艾团子也看不下去了,连忙和其余九女上前好一顿安慰,然后齐齐给了周元一个和善的眼神,看得后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
“这小表砸也太能演了吧?明明是她贪恋夭夭的美/色/明目张胆地想来纟录我,怎么眼睛一出水我反倒成了带恶人,果然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吗?这就是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吗?”
…
在收敛了一下酸楚的情绪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左丘疒知女上前接下了关青龙手中的九幽冥雁,并送上了寓意“五世同堂”、状若手帕的五色布袋,然后众女那绿油油的大眼便看向了赵牧神八人腰间的乾坤囊。
被这群如狼似虎的魔鬼一直盯着,后者登时打了一个冷战,刚放下轿子,就被七女团团围住讨要轿门纸包,其中本来兴高采烈的吕嫣大尊在看到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楚青后,霎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鹅蛋小脸上写满了爆筋符号。
这个周元,竟敢让她万分敬仰、玉树临风的楚青师兄来帮他抬花轿,真是岂有此理!不就是区区一个初入圣境的天主吗,以她楚青师兄超今冠古的绝世天赋,早晚亦能踏入此境,超越他这等狂妄之徒!到时侯,也要差遣他帮楚青师兄为自己抬花轿!
一想到英俊潇洒的楚青师兄脚踏七彩祥云来迎娶她的那一幕,吕嫣大尊原本被周元破坏的好心情顿时又好起来了,连那轿门纸包也是越看越香,虽然祖龙丹对她来说一直都巨香就是了。
看着一瓶瓶祖龙丹从自己手里送出去,绕是以赵牧神的定力都感到万分心痛,他好馋啊!周元这厮真牜寺么的奢侈,直接用祖龙丹当轿门纸包,不就成个亲么,为了一具红粉骷髅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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