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穿插进夜晚的禁林,枝条相互交错、纠缠。远方传来飘渺的嚎叫,为本就恐怖的气氛增添了浓厚一笔。
“好冷……”在风中凌乱的斯莱特林双手忍不住颤抖,突然的抖动吵醒了他怀中的男孩。
德拉科有些惊慌,但又很快冷静下来。“反正他现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着便把小哈利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有你好受的,我亲爱的救世主。”一抹得意忘形的笑为这个完美计划画下最后的休止符。
“大哥哥?”
……
心情大好的德拉科看着夜空中的繁星,莫名的愧疚席卷全身。
你在干嘛德拉科?你在担心那个疤头?别忘了他之前的嘴脸,竟敢拒绝你,害你出丑。现在他变成这样可是上帝给你的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马尔福不会后悔。
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那个地方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好地方,至少天亮前不会有人发现你。”德拉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向着城堡走去,“那里既没有人也没有害人的猛兽。吓你一场让你长长记性。”
蹑手蹑脚回到寝室后,躺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的斯莱特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不会被禁林的那些东西吃掉吧?如果他真的因为我把他放在那个地方而丧命,我是不是就算杀人凶手了?
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在医务室中正在大笑的小哈利,躺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小哈利,甜甜地叫自己大哥哥的小哈利。
突然,他们都消失在德拉科眼前,被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替代。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抹眼泪的小人儿背后站着一只眼睛冒着红光、嘴角滴着恶心口水的野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下一秒,獠牙便不偏不倚地扎在白净的脖颈上。温热的血喷溅满全身。
是小家伙的血。
“啊!”德拉科从梦中惊醒。然而眼前除了粘着点墨水的床帘,什么都没有。
德拉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抓起床边的外袍,冲出寝室。
“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混蛋!”还是那阵风灌进喉咙,撕裂着他的内脏,“不,我才是个混蛋,尽然为了这种幼稚的理由,做出这样恶劣的行为。”
“咳咳咳!”好疼,感觉喉咙要被扯碎了。德拉科捂着脖子,眼角滑出一滴泪珠。
泠冽的风好像幻作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划过他的脸颊。这一刻就连风都在嘲笑他。
不知跑了多久,可能是一秒钟,或者是一分钟,又或是一个世纪。德拉科着急地环顾四周,企图找寻不久前才被自己放在这里的哈利。
扒开面前的灌木丛,只见一个围着银绿相间围巾的小家伙一动不动地躺在血迹斑斑的草地上,不听话的黑发的发梢处似乎粘着红色液体,一只正淌着鲜血的手暴露在月光之下。
空气一瞬间凝固,嚣张的风也停下脚步,所有的一切全都静止下来,灰色瞳孔猛然缩小。寒冷中的红色不再温暖,变得刺眼。
少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是自己害死了波特,是我,是我……我是杀人犯……”德拉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颤抖着靠近那个安静的小家伙。
德拉科像是在抱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似的,抱着哈利,一颗颗滚烫的泪水滴在哈利安静的脸上。德拉科低下头,紧贴哈利还有些许温度的前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呜咽声回荡在禁林,可悲的忏悔也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