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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

阿德里星之初心

“生命这东西,讲真,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伽罗向跌坐在地上的少年伸出手,脸上扬起了与少年同龄般的笑,但后者似乎更显孤僻。

黑红色与青蓝色相撞,衍伸出了无限的天际。

“你们不也一样吗,半机器人…半人类?”

二人与对方一样,拥有几乎永恒的生命。两个各自星球的守护者,一次剑拔弩张的相遇:一位沉漠寡言的超人,一位骁勇善战的战士。

“漠视生命 是一件错误的事——”

“毋庸置疑的。”

伽罗愣住了,空气沉默了一会,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并回笑道:

“这样吗?”

小心超人抓住伽罗的手借力站起。他们刚刚完成了一场对练,而结果显而易见:在某个被迫矫正姿势迎接将至的攻击中,小心超人又一次被对方抓住了空隙。而伽罗也确实因此胜利。

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回答小心超人在此之前的提问:对冗长生命的看法。

伽罗很兴奋地与小心超人进行对练总结,然后继续饶有兴趣地说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基本功非常好?至少体术不可置否,比我当年辅导的新兵好太多了!”

小心超人精湛且堪称完美的体术每次都能引起伽罗忍不住出声赞叹,还调侃说如果当年小心超人来他们的招兵名册,绝对会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竞争对手!

“你放水了,在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

小心超人适时地打断了伽罗滔滔不绝的欢快语调,轻轻抚摸着略微酸痛的手腕。

少年的语气平淡,像洗净的天空。

和第一次见面相差无几:小心超人于闪躲中不断观察着伽罗出招的动作,甚至精确到去捕捉每个动作下微乎其微的变化幅度——

直到某次实在忍不住的伽罗直言说自己的目光过于明显,这会让被察觉到的对方有点无语甚至想笑——就像他现在这样。

尽管在普通对手里小心超人对这样的察觉感到无所谓,但放在伽罗身上却好像不太一样了。

那确实是一种不一样的看穿。

小心超人见识到伽罗比他更快的挥砍,更娴熟的战斗技巧,或更丰富的作战经验。

他们在对练中站得如此之近,因此小心超人总感觉战斗时会戴上墨镜的伽罗简直与平时判若两人:冷静、果断、毫无破绽——招招直逼要害,近乎冷漠的地步。甚至在某个倏忽间演化成无情和残暴。

但那是不可能的。

小心超人迅速地否决了。

该说是过于认真的错觉还是其他。然后光线回来了,伽罗下一秒浅浅地微笑总能把小心超人拉回一个更平静的池沼,这既奇妙又令人恐惧。

只不过这之中似乎并不缺少根据。

因为在星际间、包括星星球都流传过这样的骇人听闻的故事:第一强球阿德里星的新任守护者,曾一个人屠戮了一整支外来军队——这成了俩星球之间本该爆发的星际大战提前结束的直接原因。

小心超人问伽罗是否真的有此事。

而挚友没有否认,他仍记得那时的场景:

那天战火纷飞,掺血的砂砾卷席着暴风肆虐。上级的错误指挥导致伽罗带领的几人小队直接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原定的暗袭计划被彻底打乱。在察觉到不对的前一秒,身边的战友只在一瞬间就全被子弹射成了筛子。

没人知道伽罗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迟迟赶来的红发战友气喘吁吁地在废墟中叫喊着朋友的名字,直到最后震惊地发现了那个血日下的黑影——站立在一片尸堆之中——不,有些尸体似乎经历过二次伤害,几乎被残忍地斩成块段状。现场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上面新鲜交错的刀痕更像是报复所为。

空气中飘着腐烂的尸臭味和血腥味。浓稠的液体在发间滴落,一双阴暗的蓝眸缓缓侧目回视,引得在场的众人一阵战栗。

黑影浑身浴血,宛如活生生的死神。

他是一个怪物。

伴随着他的姓名传遍宇宙时,人们也这么称呼他。

因此,在见到那样的笑容之前。小心超人甚至想象那是一种嘲笑,一种戏弄。是只会出现在无情之人脸上的宛如恶魔般卑劣的笑容。

但伽罗不是,他只是伽罗。

挚友说,阿德里星从不外交,如同一位孤傲的将军,并明令禁足一切外星贸易,没有参与任何所谓“星际交际圈”。因此根本不会存在因交际利益争纷而挑起的星球大战,甚至从中传开这些针对个人的事迹了。

但类似的恶言或谣言却不止一条,所以这些言论究竟是如何而来的?

伽罗用淡漠、轻浮的神色嗤笑——“是那群侵略阿德里星未成 侥幸逃跑还试图歪曲事实的家伙吧?”

“你可以选择相信任何故事,那取决于你,十个中或许有九个是对的?”宇宙战神对他的黑发朋友这样说道。

“但请务必要坚定自己的观点,捂住耳朵听听自己的声音——毕竟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吵了。”

之后这位蓝发少年加入了宅家,化作那位搭档的武器:双雄在抵御怪兽的战场上挥洒闪耀,他们沐浴在阳光下;两个各自星球的守护者,两个孤独的灵魂,蓝与黑交汇出无上火花。

“放水这个词是模糊定义的。”

伽罗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影响一场搏斗的结果有非常多的因素,包括我们的身体素质、体量、技法、心态、武器、环境因素等等,甚至包含运气在内,都可能影响着输赢的结果。所以你可以不用那样认为。”

“而你在这里面的声誉很高。”小心超人说。

“空穴来风罢了,”伽罗将手搭腰,“我说过,你可以选择相信任何故事。”

“不,你确实配的上。”小心超人抬头看了一眼他,又低下头说。

伽罗无奈一笑:“这和我们一开始有关生命的话题搭不上边吧,小心超人?”

等待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孩给予回应是非常漫长的,然而相对习惯了时间的某人而言,这些无足轻重。

小心超人沉默了片刻,盯着他说道:

“伽罗。”

黑眸中隐匿的紫红与蓝色激烈碰撞,少年清澈的瞳孔流淌着连战神都意外的坚毅之色。这样独身的冷静是区别于任何世俗之外的,幽深却没有任何杂质的粉饰。伽罗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

“永远不要轻视自己的生命。”

这话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伽罗僵住了,眼里不禁搅着复杂。但最后只能回以无奈的苦笑:

“虽然你这么说啊——”

然后是夹杂着哂笑的吵闹,脑海中某些嘈杂的声音开始毫无秩序地骚动起来,它们疯狂地尖叫着,似乎要把自己的主子撕碎。

“伽罗?”小心超人疑惑地叫道,把伽罗从那深渊里的声音拉了回来。

伽罗感觉自己刚才差点就要窒息了,他后知后觉地扶住头,似乎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

“...我是说!没什么——”感受到小心超人注视过来的目光,伽罗有意撇开了视线。

“......只是,答应我,小心超人。”那些声音依旧存在,并挥之不去。这句话几近某种恳求,匍匐于更低的地方,那抹苦涩开始泛滥在口中。

“保留那些挥剑前的道德,即使是在某种极端情绪的情况下。”

“什么道德?”

无感,愧疚,罪恶。剑锋切开皮肤和骨头的声响,令人不断作呕的血污,一切让身体产生抵制的行为,直至沉醉于报复性的污浊。

“永远不要迷失自己。”伽罗脸上泛起一抹苦笑,那笑容背后似乎承担着巨大的痛苦。

不要迷失自己,

仅此而已。

......

战神向他的朋友隐瞒了一件事。

造谣的人确实止口不谈自身的侵略,他们只会以小人的姿态说某位星球守护者是残忍无情的杀人恶魔。而“屠戮”一词在守护者的身份上更容易恶化一个星球在人眼中的形象,并被大肆宣扬——要么说打仗杀敌比他更狠历的阿卡斯反而鲜为人知了。

伽罗曾看到他的红发战友赤手空拳把敌人撕成碎片。

但阿卡斯仍秉持着最单纯的正义,这只是他所知的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尽管粗暴了一些。

他会享受杀死敌人时的快感,但这享受仍属于“泄愤”的范畴,以及无顾虑的释放能力让他感到无比畅快。加上性格使然,自然就不自觉放肆大笑,看上去便活像哪个小说里走出来的变态杀人魔。

而了解阿卡斯的人都知道阿卡斯会在私下里直言吐槽血和尸体是多么的恶心,丝毫不会有迷恋之情——那和渴望战争嗜血的恶魔没有区别(事实上阿卡斯被这么误会过很多次)。少有人知道这是阿卡斯生来就学会的处事方法,不是什么久而久之的心理上腐化堕落。因此残暴对于阿卡斯来说是特殊的,他永远不会因为这个迷失自己——

那其他人呢?

在传言里,被歪曲的守护者残忍主动的“屠戮”确实为假。但事实假的不是“手段”,而是“原因”。

以至于事后阿卡斯都不禁后怕,他说他看到那时的伽罗时真的吓了一跳,也暗暗感慨懂得隐忍克制的人爆发有多么恐怖。

可在那之后就越来越不对劲了:大概是因为近距离目睹了战友惨烈的死亡刺激,使得内心某一处积压的情感彻底爆发。经常告诫自己“不要把力气浪费在尸体上”,对敌人只会一击毙命的伽罗开始对敌人的尸体疯狂补刀,并主动揽下各大小战事,近乎一种报复性心理。

而在某个瞬间,阿卡斯看到伽罗会暗自挑起嘴角。

同样会在战场上笑出来的阿卡斯,却隐约察觉到了那笑容与自己的不同——那是种嘲讽,凌驾于制高点蔑视弱小爬虫的讥笑。尽管伽罗理智依旧清醒,但阿卡斯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你似乎在爱上那种感觉,伽罗。”阿卡斯皱眉道。

这是他们年轻时某个回忆过去的时刻。

“总之你那段时间让我看见就担忧——你在往背离自己初心的方向走。但奈何我对事只凭感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所以阿卡斯只能去求助唯二他为数不多信任的人——凯撒。

......

“他这样不是挺好吗?”坐在办公椅上的凯撒边说边笑道,“换个思路想想,他不再心慈手软了,他变强了。”

“可这样做不对!凯撒,你真不觉得伽罗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吗?!”阿卡斯皱着眉反问。

“你是指‘虐待尸体’?他只是受刺激大了,发泄一下就好了。”凯撒摆摆手不以为意,“我记得是那次他带的是几个很有天赋的新人吧?可惜了……”

“要我也会多划几刀,最好面目全非——”

听凯撒这么说,阿卡斯脑海中也浮现那些可怜孩子的样貌。可过一会儿他又想起伽罗那副诡异的笑,双手重重锤了下桌子:“不对啊——!!”

凯撒猛地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后有点无语:“你好好说,别一惊一乍的…”

“可伽罗这家伙,在笑啊……”阿卡斯俯下身压低声音。

“那怎么了,痛快多正常。你也笑啊。”凯撒说。

“不一样。”阿卡斯抱臂撅起嘴。

“哪儿不一样?”

“……哪儿都不一样。”

“……”

凯撒扶了扶额,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他只想赶紧把眼前这个人打发走还自己清净。

“只是笑几下又说明不了什么,你该干啥干啥去吧!”凯撒说着就要推着阿卡斯往门外赶。

“不行,绝对有问题!凯撒你就帮帮我,喂凯撒!”

阿卡斯不甘心地挣扎着,而凯撒只觉得心烦意乱。明明自己能有一个完美的下午茶,结果全被阿卡斯搅黄了。

“你我都知道伽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凯撒说,“就算真像你担心的一样,他也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哈?你真以为伽罗不会在犯错这上面犯错啊凯撒?!”阿卡斯又叫道,扒住了门框,“他他妈的要真是什么隔壁家完美的千金大小姐还用得我操这闲心吗!你是不知道这家伙他妈从小时候就自以为是、又蠢又**——连打游戏都尼玛跟我玩套路!!呀停停停你夹我手了...凯撒,凯撒!”

凯撒没理会阿卡斯,只不过现在的画面看上去异常滑稽:阿卡斯扒着门缝努力往里挤,凯撒则在里面使劲把他往外推。

只是这小子劲儿实在是太足了,本来三人当中属凯撒最不擅长体力格斗,没一会儿凯撒就累得满头大汗,只能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满脸怨气地盯着阿卡斯。

“你真得信我啊凯撒!”阿卡斯似乎完全没注意凯撒的状态,不服气的又开始对凯撒进行输出。

“你、我nm...好好好......”凯撒气喘吁吁,只能敷衍地答应着。

“伽罗那个魂淡绝对得出大问题!”

“是是...你说得都对......”估摸是坐太久又搞这一出,凯撒感觉头昏脑涨,脑子都麻了。

阿卡斯一脸认真样,这表情在他脸上实在少见:“伽罗要真自认为这是对的整个阿德里星都得玩完儿!若是某个错误的观念长期得不到纠正,就会潜移默化地直接影响整个人!”

“......”

不止这一次,凯撒发现明明自己研究了充足的理论知识,具备了相当顶尖的文化素养,却总是在与阿卡斯对话时脑子卡壳。每次听完只觉得头一阵疼,而他打赌后半句话绝不是阿卡斯自己想出来的。

凯撒知道,如若再继续放任军校的无条件招生政策,只怕会养出一堆没脑子的莽兵。但这也是击垮阿德里星脆弱外壳的关键一步...凯撒当然不会这么做。现如今伽罗在一个比较关键的节点上歪了路,倘若不及时拉他回来——

“凯撒!!!”

正在凯撒沉思着的时候,阿卡斯一声恰到好处的大喊又把他吓了一跳。

“我真是....”凯撒抽了抽眼皮,他实在是受不了阿卡斯“强劲的”软膜硬泡了。以至于最后他不得不屈服,好说好歹是给催走了。

锁上门后,凯撒继续思考。虽说他自觉无所谓伽罗的变化,但还是会不经意去留意伽罗的行为。

毕竟连自己也很好奇,甚至想象不出——阿卡斯说伽罗似乎变得即冷漠又残暴。凯撒不怎么上战场,但他知道伽罗的性格和战斗习性,阿卡斯则更了解,因此这听起来实在过于离谱。

伽罗这样的人......与“冷漠”“残暴”挂钩?

直到某次伽罗与凯撒在办公室商讨战事,伽罗无意间直言敌人的生命死不足惜。

.....

“死不足惜?”凯撒问。

“对。”伽罗将一枚将棋摆在地图上,漫不经心地回道。

“哪怕对方只是死前最后的苟延残喘,也要冷眼相待?”凯撒有点意外,他思索了一会儿,望向伽罗的眼神默默发生了变化。

“平常你不是直接一刀帮他解脱吗...?”凯撒低声问。

“那也太便宜他们了。”伽罗淡漠地说,又拿起一枚兵棋扣在桌上,“因为必死,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这是那群混蛋应得的,后悔的话,侵略我们之前怎么不想到这些,杀我战友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些?”

伽罗微微一顿,似乎在咬着牙。

“他们不这么痛苦,那我绝望中死去的子民又算什么?”

但没想到凯撒听了这句话后表情逐渐消失,最后变得冷峻。

“是啊,”他开口说,“他们不这么痛苦的话,死去的人也就无法安息......是这样吗?”

“等价代换,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凯撒摇摇头,眼底却露出更幽深的目光。

“所以......”他问,“你对敌人的尸体补刀进行“加价”,也是因为他们...猪狗不如,宛如畜生,是吗?”

“我......”伽罗微皱了下眉,他隐约感觉凯撒在把自己往某个方向引。

自己应该些说什么,一些除了“是”和“不是”之外的回答。可不知为何伽罗却始终无法在凯撒的话中发现问题所在,就好像一层迷雾把它严严实实的遮住。

恍惚间自己又身处在战场上,一个濒死敌人的旁边。敌人充血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传出任何声响。那话不像是在说“救命”,不像乞求,屈尊之类的任何东西。而在那话说出之前,伽罗手起刀落划开了对方的喉咙,然后发生了什么?不记得了。

凯撒盯着伽罗迷惘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措不及防地笑了一下。

“真有意思...我算是知道了。伽罗,你这样子可真够令人讨厌的。”

他深知伽罗即将要走上多么一个严重的歧途。

这是多么的可笑?

他甚至很期待伽罗变得残暴,哪怕是冷酷无情的杀人他都满意。可唯独伽罗要是因为嗜血走向疯狂——反而让他接受不了。

他希望伽罗能加入自己,是因为屈从于自己的理念,或是作为理解自己的盟友加入。欺软怕硬的小人面孔在他眼里最容易被利用把控,关系也是最虚伪奢侈的,即使是为了嗜血自利的人都一样。而让伽罗变成这种人?看着他的才华天赋被这样的东西埋没践踏?

他可是凯撒,是宇宙第一强球最伟大的军事家战略家,统帅无数军队的军长,不是什么有这种无聊恶趣味的人。他享受的虐待是心理上绝对事实的支配,自己则永远处于至高无上的顶点,冷眼蔑视世界上所有的本质与人性。自己是个拥有极致理性的疯子,又不是一个变态。

“‘讨厌’?”伽罗缓过神,不解地看向凯撒,有些不舒服,“...你难道想说你同情我们的敌人吗,凯撒?”

“人人知道你才是我们三个中同情心最泛滥的那个,伽罗。”凯撒略带戏谑地笑着摊手。

“那你这是——”

“就当是作为朋友...作为军长,我来帮你好好纠正一下思路。”凯撒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伽罗,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件有意思的事。”

“什么?”

“军人的职责是守护,那么理论上说那些侵略者也是军人。你觉得这些人——他们,又是承担着哪方面的守护呢?”

见到伽罗明显愣了一下,凯撒又说道:

“不管是侵略还是内战,双方并没什么区别。比喻说,大型的‘群体争斗’必会有一位极具野心的领头羊——首领、总统、球长......人多了无非不就是政府吗。而领头羊往往是群众的思想集合是吧,自发为了“守护”的又有多少?”

伽罗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瞪大了眼睛。

凯撒又看向了面前桌上摆着的军队进攻图,他目光扫视略过了将棋,反而捏起角落的兵棋。

“你可不是阿卡斯那么单纯好骗,伽罗。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军队’是怎么组建起来的,‘军人’到底是怎么来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说白了,不都是一样性质廉价的东西吗。”凯撒眼神一暗,“别忘了,这里可是被全宇宙都忌惮的阿德里星。你要是只能看到表象,我可就不能好好的信任我们崇尚和平的‘战神’了啊。”

士兵、军队、侵略者,都只是利益可驱使的棋子。他们大可为了领头羊的一句话变成可有可无的棋子,一个谎言下的金钱,金钱之下甚至可能是家庭。

然后这些东西变得奢侈,奢侈又刺激丑恶的本性,于是理所应当的侵略而没有负罪感的恶人就诞生了。

伽罗看到凯撒的眼底似乎划过一些复杂的情绪,但又转瞬即逝。

“你贵为上将,却更习惯把自己安在军队这个的大家庭里,把自己仅做战斗的兵。因为是战神吗?一位独身的守护者的习性,所以你更在乎自己的子民......”

凯撒又端详了下伽罗,笑着说:“原来如此!若是在这基础上扭曲了变相的原则底线.......怪不得阿卡斯会这么说,哈哈,你俩真是有意思!”

“所以你现在想明白了吗,我们亲爱的上将,战神大人?”

“我......”伽罗晃了晃神,谁料对方却突然凑了上来。他下意识退了半步,却正好对上那双幽黯的紫瞳。

“清醒一点,伽罗。”凯撒冷言道,“残暴这东西安在你身上,只会演化成一种习惯。”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击杀敌人所带来的快感会激发内心最底层的阴暗面。残暴在此刻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甚至连最纯洁的灵魂也在逐渐被腐化、堕落。即使在极度情绪波动的情况下,那双渴望鲜血的眼睛也会与你最厌恶的敌人毫无二致。

“你可别迷失自己了,伽罗。”凯撒脸上浮现出阴郁的、审视的微笑。

伽罗被他盯得发毛,凯撒见状嘴角一扬,转身摆摆手。

“你都还没看清最本质的黑暗呢,别那么早就被自己打败了啊!”

那是一种嗤笑。如今过了这么久,伽罗才这样意识到。但伽罗总感觉里面似乎有一种无名的悲哀,包括那时复杂的眼神。

凯撒现在在哪儿?没人知道,但伽罗希望他已经死了。

谁能想到那位旁敲侧击,及时更正自己错误的军长,竟在几个月后勾结敌星成为了叛徒。甚至不惜利用和杀死阿卡斯,最终政府机构全面崩盘,一场毁灭性爆炸也彻底抹去了阿德里星球。

正因如此,伽罗恨他,也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可怕的是,从阿卡斯发现到凯撒给予警言,才足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个罪恶的细小苗头刚刚冒出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掐死了。

——

残暴是一种习惯,它不断地发展,最后发展成为一种病态。我认为,一个最高尚的人也可以因习惯而变得愚昧无知和粗野无礼,甚至粗野到惨无人道的程度。血与权令人陶解,使人变得冷酷无情,腐化堕落;到最后,就连最反常的现象也会为头脑和感情所接受,甚至感到十分惬意。人和公民被毁灭于暴君之手,到那时要想恢复人的尊严,要想忏悔,要想得到复生,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这种恣意妄为,甚至会对整个社会产生有感染力的影响, 因为这种权势是有诱惑力的。如果社会对这种现象熟视无睹,那么,社会本身的基础也就会受到传染。

-- 陀思妥耶夫斯基 《死屋手记》

你越接近明亮的光芒,你就越接近真实的黑暗,那么问题来了,哪个才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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