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还在下,下个不停。天气随着这一阵寒雨变冷了许多,喧嚣的风止不住的从北方刮来,吹的人心也好冷。
这个世界仿佛出现过人类的科技,水上列车、无人的宾馆、早已损坏倒塌隐匿在树林之间的路灯。
汪美含一直在向前行走,她穿着一身灰色的帆布风衣淋雨前行着,生怕怀里的那枚碎片遭到雨水的侵蚀。
她久久不能释怀,那一天遇见的男人让她久久无法释怀,那个男人对她来说是多么的熟悉,眼神中那种受到伤害才会呈现出的锋利,剑走偏锋无一漏洞的语气。她有些后悔当时头也没回的就走了,她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不辞而别就离开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大家不是美含想要的,但是那种心切的感觉像是火锅的冻豆腐烫在心窝,“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美含低沉的扶住树干。
前方是一大片人高的杂草,这片杂草上生长着犹如芦苇一般的枝干,上面却生长了无数类似虫卵一般的紫色果实,在雨水的频频冲刷下摇摆不定。
卡布告诉她,这次不再是像当年那样的轻松了,这里有着更多的困难更多的敌人以及……更多的死亡。
美含看向前几天被穿刺的小腿,内心不禁寒意发颤了一下,那些被卡布称为星象使徒的家伙,似乎对人类充满恨意。
“美含,雨停了。”卡布看向灰暗的天空,没有一点生机可见。
脱下帆布风衣的兜帽,美含用手搓揉着被压趴下的粉色秀发后看向四周,一滴余留的雨水滴在鼻尖,丝丝微凉好是舒适。
“我们一定会打败无名的,就像黑亡龙那样,”美含抹去手掌心的干泥,蹲下系紧鞋带,“我们没得选。”
卡布没说话,只是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北风,感受这带着说不上来味道的气息从自身的鬃毛上缕缕掠过。
他感觉美含成长了太多,不再有着当年可随意点燃的暴脾气了,也不再像是小公主一般的矫情了;她很懂事,但卡布却不觉得有多欣慰,因为他从这姑娘的眼里看到了以往的经历,是这些如同锉刀一般经历在不断的打磨着她才会变得如此懂事,但这就是成长,成长是艰辛的,也是意味深长的。
风很冷,美含没有脱下那一件灰黑色的厚重帆布风衣,尽管它穿起来有些累肩膀,但这她也没得选,这是她从无人的宾馆里搜到的,当时它正躺在一个行李箱里,那好像也是人类世界的东西。
因为很冷,她决定将双手插进口袋里进行取暖,这个鬼天气就在四个小时前还热的可以穿褂头,而现在已经可以看见呼吸所形成的哈气了。
“手表?”美含左手插进衣兜后不知碰到了什么,随着她粗略的估量以后掏了出来,她才发现是一块正在运行内置翡翠黄金以及蓝宝石的黑银色手表,显然是一块男士用表。
美含转身将手表递给卡布,一脸平静的问道:“这会不会是你说的当年纷争里的那些人类们遗留下来的?”
“或许吧,但它看起来这么贵重,却被放在了衣兜里?”接过手表,卡布甚至可以敏锐的感受到着秒针转动时传来的轻微震动力。
“也是,手表就应该戴在手上才对,”一边说着,美含利索的将手表穿在了左手手腕上;对着天空照光,内部那一圈的棱角翡翠与水滴状宝石在狭小的空间内随着动作来回闪烁在三根指针上。
风再次呼啸,吹的那样猛烈,卡布站在风吹来的方向为美含挡风:“前方山下好像有一栋房子和一片……呃……一大片的坟地。”
“坟地?”美含抬头看着卡布的下巴,“会不会是你们……”
“这附近没有坟地的习俗。”卡布低头打断了美含的疑问。
“那就去看看!”美含反手带上兜帽快步跨过枯木寻找着下山的道路。
这里比起山上阴暗了许多,这是一处偌大的墓园,而就是如此之大的地方,却只立起了十三尊墓碑。
这些墓碑被做的很精致,十三尊有着不同的十三个模样,冷风仍在呼啸,枯叶不断翻滚着移动向南方。
擦去一尊墓碑上的灰尘,美含可以清晰的看见上面雕刻的文字,卡布站在身后感受着风的节奏,利用长而粗壮的尾巴当做鞭子抽打着吹来的枯叶。
“伊尔曼,享年……呃……”
“嗯?”
“后面看不清了卡布,很模糊。”美含噘着嘴试图用清理来让年月份更加的清晰。
凄凉,这座累累的墓地里,静沉沉的,罩在一大片无边无垠的荒凉之中。高挑的美含双手插兜的站在一尊坟墓面前不语,风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低沉,只是调皮的摆弄着她的刘海;身上穿的帆布风衣颜色与周围相似,也与她的内心相似。
风或许玩腻了,便没再吹来,只有不知多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龙鸣,秒针转动的声音伴随着心脏的跳动;枯枝败叶颓垣断堑,一股菌子的味道缓缓升起,那是常年不受阳光照耀而导致的。
黑色的马丁靴随着轻微的动作辗转在原地,这是下午四点的悲凉与宁静,美含与卡布。
“人类世界已是深冬,而这里才刚刚入秋。”美含吸了一口凉气道。
“去那栋房子那儿看看吧?”斗龙王形态的卡布用左手轻轻的推了推美含的后背,他感受到了美含心中的思念之情,“去那儿看看有什么你能用上的。”
这是杂草纵生由人为切割的石柱围成的墓地区,美含穿过两侧的坟墓,单手撑住石质栅栏翻了过去,她快步走着,试图脱离那相思之情。
那是一幢颜色暗淡的房子,她凝视着,凝视着只有人类世界才会出现的那种金属门把手,她上手下拉,一股刺耳的嘎吱声刹那间发了出来。
美含缓缓走了进去,房间内的温度与室外无异,石板砌成的地板门口上放着一件粗布地毯,这更像是某种枕套。
一切都在正常不过了,一切人可以用上的东西它这里都有,不过光线更加的阴暗许多,并且简陋无比。
她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聚焦在了一个黑木制成的大桌子上,那个桌子很长,并且被推到了靠墙的地方;美含踱步来到桌旁,上面有很多东西:一次性纸杯、一把躺在角落的卷刃匕首、几块碎掉的玉石和一块拳头大小紫红色的矿石,一卷缠在树枝上的锁链、一啤酒罐的蓝色石头与一罐被砸扁的啤酒瓶盖,一根用于捕鱼的倒刺扁齿单叉枪头、一根未知生物的羽毛制作而成的蘸墨笔和一枚青色的精致花纹龙鳞。
美含低头看向右侧的三层抽屉,她拉开第一屉,里面躺着几本被翻烂的旧书与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本。她缓缓拿出那本日记本放在桌面,来开了第二屉,里面放着几颗葡萄大的水晶球和一盒贝壳,更多的是一袋袋由皮革包裹住的种子。
拉开第三屉,里面放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金属零件与工具,有些生了锈,有些却崭新无比。
用鞋尖顶住抽屉推了进去,美含直起腰再次扫视桌面,她抬起头缓缓的看着镶嵌在墙上的刀架,上面的黑漆被磨损的不像样,看样子是经常被放置着什么。
墙上四周还被安置着不少东西,模糊的照片,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美女图片和其他东西。美含借此断定猜测房屋的主人应该是个男性。
卡布弯腰躲过插满蜡烛的吊台,看向不远处做饭的地方,一头被风干并且已经切去头颅剥掉鳞皮的龙尸躺在案板上,一把菜刀被扔在一旁。
“这本日记很厚,”美含拿着日记本转身看向卡布,“但都被写的满满当当的。”
“资源有限的缘故吗?这本日记空白区都被排上了线进行书写。”
“看样子是咧。”美含看了看四周。
这本日记被书写的很潦草,大概是因为劣质羽毛笔的原因。这本日记的书写人写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日记中甚至还有不少的繁体字,美含看的十分累眼。
她坐在椅子上看了很长时间,卡布就地打坐歇息。
写的很奇妙,美含看的很出神,仿佛意识就已经和书写的文字一块神游到了天际。
「赤希依然无法适应火元素带来的疼痛,他是折翼天使,我也是折翼天使,凑成一对翅膀飞到梦想的地方。」
「大家的步伐都很快,飞鸿是个好队长,只是过于铁血严厉了,跟他的经历有关吗是因为。」
「奈拉的宝贝龙好厉害,可我很笨,居然看不出它是公是母。」
「武安跟莫里森吵了一架,因为前方太危险了,武安认为可以试着走一下,而莫里森则强硬的要绕路走,为了团队的安全。我认为莫里森的毒舌是成就这一次闹架的起因,武安则有些固执,大家都有错。」
「娜迦真厉害,居然成为了第一个斗龙王,看来大家和我都需要努力啊。」
“赤希?”美含不断的翻页,但动作非常温柔,生怕弄破日记本的纸张,“这本日记后面全是写的赤希与这个日记主人的一些冒险,赤希是他的宝贝龙吗?”
“没错!”
美含愣了一下,这不是卡布的声音,她警惕的快速转身看向卡布打坐的地方,只见一头绿色代表木元素的斗龙王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死死的勒住了卡布无法发出声音,她快速转头朝向声音的源头,只见一位身材高挑身穿黑色粗布大衣的男人右肩扛着一把黑银钢铲,左手插进兜里叉腿站在门口。
她缓缓起身,唯一的出口已经被这突然出现的人类给挡住,现在她就是瓮中之鳖。美含放下日记,她又兴奋又害怕;兴奋是因为终于遇见了一个人类,害怕是不知这个人类想干什么。
汪美含定睛看着他,这个青年留着一头潦草的三七分刘海发型,发色与路子园有些相似,不过更加的偏向白金色。那右侧的刘海很长,甚至盖住了散发着幽幽血红的右眼。
腰间别着的油灯还在散发着一丝微弱的光芒,那青年看向被美含放在桌上的日记,他的神情恍惚片刻后转睛注视着美含,打了一个响指实意困住卡布的那头斗龙松开绞架姿势,他咧嘴笑道:“欢迎来到瑞破的房间。”
踩着那皮质的高筒军靴,瑞破咯噔咯噔的来到桌前将抗在肩上的黑银钢铲放在了刀架上,他一边脱着手套一边看向美含:“我以为这本日记到死都不会有人去看的。”说着,他将脱下的手套放在桌上。
卡布咳了咳嗓子,那个家伙的行动十分利落干净,根本没有给卡布一点反抗的余地,卡布直立站好着看向双手盘在胸口的陌生斗龙,双方都眼带威胁的光芒。
美含退后了几步,她有些紧张,余光瞄到刀架上钢铲铲边的血迹后她有些不淡定:“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生活?”
“我叫瑞破,瑞破·海耶克。这位是赤希,我的老搭档。”指了指身旁的绿色斗龙,青年将一瓶泥罐里的红色液体倒进破烂不堪的玻璃杯里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他咂了咂嘴看向美含道:“你呢?”
“汪美含,他叫卡布,也是我的老搭档。”美含朝他勾了一下头,动作十分强干。
“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生活?”瑞破拉开大衣后坐在椅子上翻弄着他的日记本,经他一翻,美含才看见里面居然夹了这么多的纸条和枯叶。
“应该说是他们抛弃了我好呢?还是该说是天意让我留下来呢?”瑞破百无聊赖的靠在椅子上,翘着腿,“我亲眼目睹了那群斗龙们最后的结局,我的赤希是最幸运的……”
“他们死了,后来被邪恶的无名封印疗养,最近他们要复活了对吗?”美含来到桌旁,坐到桌子的一边。
瑞破啧了一声,右手轻轻的扭动着左手手腕道:“他们没死,他们应该得到最高的荣耀才对。无名并不邪恶,只是你们的观点不同罢了,这是最致命的问题。”
美含没有说什么,因为瑞破说的很对,她也渐渐理解了一切。
“卡门的衣品好到没的说,”看着美含身上的那一件帆布风衣,瑞破嘴角缓缓上扬,“她的衣服你穿的正合适。”
“你认识这件衣服的主人?”美含有些吃惊。
“嗯哼,”瑞破努了努嘴,用手指向美含左腕的手表,“这是她的名表「翠鸟」,一共全球发行三千只。”
美含抬起手腕,注视着这制作精良的手表微微发呆。
“这只表的寓意是「至死不渝的爱」”
“至死不渝的爱……”
“嗯,虽然是男表,不过跟你也挺很合适的,留着吧,”瑞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如果你遇见了另一个他,你可以送给他,卡门就是这么说的。”
听到这,美含呵呵笑了一下“那就借你吉言了。那他们都去哪了?”
“他们?”瑞破本该即将合上的双眼突然睁开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美含,猩红的眸子在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悲伤。“他们有的回去了,有的……留了下来。”
“留……留了下来?”美含十分不解,如果留下来了,那为何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呢?
瑞破·海耶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拿起桌面的一截拇指粗的树枝指向门外远处的墓地,幽幽的道:“留在了那儿。”
“你的意思是,留下的都死了?”
“或者可以说是因为死了所以才留下来了,”瑞破呵呵笑着站起身来,“这里是北寒区,斗龙世界里中温区的边界。”
瑞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扔在一旁的菜刀开始片割龙尸的肉,一刀一刀的很是熟练。
“你比路子园更加的活跃一些。”瑞破开始生活做饭,不过是利用篝火。
“路子园?你见过子园!?”美含冲上去焦急的询问道,这简直是个再好不过的惊喜了,路子园可是以前和她作战的战友啊!
瑞破点了点头,徒手从滋滋冒油的平底锅上拿起一片肉条塞进了嘴里,细细品味后用那血色的眼珠看向美含:“他们去了镜像走廊,不过应该都死在梦境领域了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
“梦境领域可以幻化出你最渴望的模样,而你越是靠近那幻化的东西,死亡就会离你越近,然后死在幸福之中。”
卡布冷哼一声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早就通过了这个考研了啊。”
看着玻璃上反射的卡布的身影,瑞破冷笑的说:“那你们拿到「破碎王之剑了吗?」”
“破碎王之剑?”美含与卡布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美含看向卡布愣了愣神后又看向瑞破:“破碎王之剑……是什么?”
“那是可以打败无名的武器,料你们也没有得到,”瑞破自顾自的说着寻找起盘子,“无所谓,你们胜利了也只不过是另一种新的统治方式,在掌权方面我还是挺信任无名的,至少他有着百年的知识含量。”
瑞破将盘子里的肉端向卡布:“吃吗?身为斗龙需要补充更多的蛋白质。”
“你杀了它们?”
“不杀他们我吃什么?”
卡布看向赤希,瑞破也懂他的意思,笑呵呵的解答:“弱肉强食,弱者只有沦为被吃的份,这是再好不过的答案了不是吗?”
美含缓过神来,瑞破早已和赤希大口吃起了龙肉,她慢慢来到瑞破身边,心跳加快的问道:“如何获得破碎王之剑?”
吸了一口拇指上的肉汁,瑞破皱眉的再次抬头看过去:“你应该学会放弃,破碎王之剑在谁手里都无所谓,谁管持剑者是个昏君还是明君,只要他提供充足的面包和肉以及牛奶,那么他就是个好的君主。”
“不对,你一定知道破碎王之剑在哪对吧?”美含有着一丝恳求的模样站在一旁。
“我当然知道,但它肯定不在梦境领域了。”
“为……为什么?”
“因为它已经被人拿走了,”瑞破放下盘子,乐呵呵的调侃道,“反正我知道这破碎王之剑肯定不在你们所谓正义的斗龙战士们的手里,你们的不严谨导致你们自己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你的卡布,路子园的米拉包括你那些朋友的斗龙们,都等着斩首吧。”
美含下耷着嘴角,有气说不出,他说的很对,她没有可反驳的借口。
“难道你真的希望无名统治世界让一切陷入黑暗吗?”
“黑暗?”瑞破有些不高兴的低估道,“对……你们是自由派的残党,对无名从来不抱着好感。”
将盘子扔进水盆里,瑞破干着他每天都会出现的事情,做饭泡茶刷锅洗碗。
他轻轻吹动冒着热气的树叶茶,凝视着淡绿色液体里自己的倒影:“都是徒劳的,你们的所做不过是为无名的伟绩里增添几笔彩墨罢了。”
“拜托,瑞破先生,求求你了,”美含有些焦灼,她向前走了过去。
“该做的我都做了,”瑞破抬起头,躲藏在刘海下的右眼像是一条眼镜蛇一般散发着阵阵寒气,“执迷不悟只会摔得更疼,汪美含。”
“拜托了……”
瑞破吸了一口气,将只抿了一口的茶水放在桌面上,屁股靠着桌子上去摸索大衣内兜的什么:“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武器在沙曼手里,”他掏出一张照片塞给美含,“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肯定打不过他们,因为他们的背后是无名。”
赤希扭了扭脖子打量着卡布:“你只会硬碰硬吗?”
“不用你多管!”卡布仍然有些气愤。
“跟我来……”瑞破抄起钢铲直径走出门外,“无名的存在强化了他的一切,无论是谁都并非往日的样子了,这一点你最好清楚它。”
“嗯。”
瑞破海耶克一脚踢飞门前滚来的孢子球,他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墓碑前,铁铲轻轻的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后便被双手紧握插了下去,瑞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的看着地面:“原谅我……”
许久,瑞破挖开了这座坟墓,里面躺的不是一尊棺椁,而是一个苹果大小的石块,上面刻满了棱角形状的花纹与咒语。
“我发誓不再用它的,结果你就出现了,”瑞破一脸严谨的端详着石块,“它需要宿主的一滴血来驱动。”他说着转过身看向一人一龙:“你还是卡布?”
“那是干什么用的?”美含问道。
瑞破对着石块吹了一口气,悠哉的说道:“它可以实现你得到破碎王之剑的愿望。”
“真的!?”
“没假,不过代价就是在这无数的平行宇宙里,肯定会有一个世界因为破碎王之剑的消失而混乱起来。每个世界只有一把,但它可以从其他平行世界给你掠夺回来一把,这也就导致了注定有一个世界会因为你的决定而走向未知的黑暗。”瑞破缓缓将石头递向美含:“就像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一样。”
美含犹豫不决的看着石块,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我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世界是有多么的黑暗了,那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因为你………………”瑞破拉着长音,表情有几分像是在远眺的狐狸。
美含迟疑了,她退后了几步,这种选择让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甚至开始感觉不到的自己的大脑该如何运转了,只是察觉出一丝丝耳鸣要出现的痕迹。如果选择了,那么就相当于破坏了一个平行世界的正常规律,后果不是她能想象出来的,但她能想出来的,已经很严重了。
她仿佛看见了无名站在尸山上,站下乌云下,嚣张的忘我狂笑,其余的部下犹如豺狼虎豹一般凶恶的欺压百姓们。
卡布皱紧眉头,此时高大的他在命运的面前也显得是那样渺小。
“不替你搭档思考一下吗?她看起来很无助。”赤希站在卡布的身后,双臂盘在胸口的看着他那随风飘扬的鬣毛。
卡布摇了摇头,垂眸看着地面的土块道:“她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听到此言,赤希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也在翘首以盼着他们做出如何的选择,但他不明白瑞破为什么要将这种东西公布于美含,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的。
“我拒绝它的帮助。”
“哦嗯?”瑞破抬了一下左眉。
“我说我拒绝它的帮助,”美含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卡布,“这是我们世界的事情,为什么要干扰到其他平行世界的大伙们呢?对吧卡布?”
卡布早就有了选择,那就是拒绝石块的帮助,不过美含的想法与自己一致,他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听到此言,瑞破海耶克呵呵一笑的将石块扔进了坟坑,利落的搓掉手上的脏泥后语气有些轻松的道:“你拒绝了恶魔的帮助,也错过了最轻松的结局。”
“恶魔的帮助,那也只是恶魔的结局。”
“多么唐突的决定?”
“我深思熟虑的决定。”
“你将结局交给了命运……”
“我们都走在命运的轨道上。”
瑞破注视着美含许久也没说话,他左手轻松拔起插在地上的钢铲扛在肩上,锋利的铲刃甚至不留一点余泥;美含模糊的倒影在他血眸之中像是两朵初绽的蔷薇,瑞破幽幽的道:“你是个不会被人讨厌的姑娘。”
说罢,他抄起扛在肩上的钢铲换到右手,凭一臂之力举起这沉重的钢器指向东方:“前进吧!等到太阳升起了,花儿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