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迪妮莎……可我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这样,你知道,伊妮莉你是我的朋友,我有责任告诉你这些。组织教导我们,说我们的感情并不重要,对不对?但我告诉你,你的感情对我很重要。”她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听我说,每一次和你见面,我都能感觉到,你的心又比之前沉重了几分。总是这样压抑自己,早晚会出问题的……我不善于解释,但你心里肯定已经理解了我在说的事情,对吧?”
你用力咽下一口唾液,感觉到谈话的走向渐渐脱离了你的控制。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会聊到这种话题。“就像在进入危险的深水区。”——你这样想着,忽然本能地意识到,与迪妮莎相联系的一切都很危险。
一阵微风吹过,火光开始变得明暗不定。
迪妮莎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说道:
“伊妮莉,听我的,试着让自己放松一下,好吗?”
“……我试试看。”
最后,你只好这样说。
你把身子挪到大剑旁边,然后倚靠在剑身上,尽量让身心放松下来。
“……好像没什么变化?”
“……那你说要怎么样?”
迪妮莎走过来坐到你身旁,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你一会儿。
“这里,把肩膀这里的力量卸掉。”她说着,拍了拍你的肩。“然后深吸几口气,在心里随便默念些什么试试。”
你依照她说的做了,出乎预料,确实感觉到有了些变化。但她似乎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不过,对于你来说算是难得的一步了。”她最后总结道。
意外地有些挫败感。你摇了摇头,抱起双臂,闭上了眼睛。“我要睡觉了。”你说。
“喂喂,别自暴自弃嘛,要我给你点奖励吗?”迪妮莎耸了耸细长的眉毛,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的表情。
“……”
“在我们的小石榴事件之后,我想你算是尝过我的味道了?”
“……别讲这种无聊的话”
“也许我可以说我们交换了唾液?”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交换过。”
“那么,这种说法怎么样?你的身上种下了我的种子。”
你突然感觉喉咙里有一种异物感,火烧火燎似的感觉,即使你知道那里什么也没有。
“你真恶心,迪妮莎。”
你猛地睁开了眼睛,迪妮莎就在你身边,直直望着你。她的脸似乎比刚才靠得更近了,你甚至能隐约感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伊妮莉!你看像这样放自然点多好。现在,来试着微笑一下怎么样?”
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紧紧注视着你,让你无法拒绝。你无奈地移开视线,点了点头,然后操控起面部肌肉,试图模仿她的微笑。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因为迪妮莎正低着头,拼命憋着笑,以至于浑身都在颤抖。
你闭上眼,叹了口气,打算放弃了。
但突然,毫无预兆地,她伸出双手,捧住了你的脸。
感受到她十指柔软而冰冷的触感,你的心仿佛在一瞬之间停止了跳动。
“你看,你总是那么好懂,傻瓜。”她说着,用双手的拇指轻轻地把你的嘴角两边向上提起。
“迪妮莎……”你抗议着。
但迪妮莎并没有放开手,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笑容,微微侧了侧头。“想不到一贯以冷静著称的你,也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啊。”
“不,那是……”
你僵住了,因为迪妮莎靠上了你的身体。隔着薄薄的紧身衣,你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肌肉。你忽然惊讶地发现,她的身体里也藏着一丝紧张的情绪。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别压抑自己。” 她附在你耳畔,轻声说道。
“我,我知道……”
吹在你耳边的话语,让你打了一个寒颤。你的心脏开始怦怦狂跳,几乎要跳出你的胸口。你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下一秒说出的话让你彻彻底底懵住了——
“吻我。”
“什么?!”心脏漏跳了一拍,你的声音都变了。在迪妮莎让你做过的所有事情中,这件是最疯狂的。你能感觉到你的尖耳朵变红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要你吻我。”
“这不好笑,迪妮莎。如果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我现在就走。”你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双手从你脸上扯开。
“不,伊妮莉,你听我说,”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喊着你的名字,接着又把手放回到你脸上。你狠狠瞪着她。可是她没有丝毫退缩。
“听着,事情很简单。伊妮莉,我是你的朋友。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自己。我能看到你的心,是的,我能看出来。它在渴求,也在恐惧……怜悯与憎恨,悲痛与喜悦,所有这些无法掌控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你总是试图把它们压抑在心底,好像不这么做就是弱小的表现……你让你的心背负了太多的重担了。她痛苦不已,所以她在渴求,渴求亲密关系,渴求亲近的人帮她分担。但她也在恐惧,恐惧不得不面对那些无法掌控的感情,恐惧向亲近的人暴露出真实的自己……”
起初,你觉得她在说一些你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但是随后,一股又一股恐怖的战栗开始从你的心底升起,你真真正正开始慌乱起来了——你意识到她说的都是真的。你的手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冰凉。该死,你心头咒骂着,想要逃走,但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巨大的好奇和几乎让人疯狂的焦躁感攫住了你的心脏。
“现在,让我告诉你,应该怎么面对它,怎么解放它,解放你真实的自己。”
此刻,迪妮莎如同引诱人堕落的魔女一般,在你耳边喃喃低语。
“听我的,把你交给我,放心交给我”,她这样反反复复地说着——像是在安慰孩子一样。然而,她的话里好像确实拥有神奇的魔力,你心头莫名的焦躁开始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