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三日来，喻素瑾与杜华若的关系一下子好了不少，看对方的眼神都不一样，杜父和杜母看在眼里，虽知道两人不可能，但还是十分高兴。

　　第三日城门终于开了，杜父得在家等着宫中的传召，若是战事开拔，杜母得为杜父准备行军的一应物件，便也没走，于是让杜华若假借出城进货的名义带喻素瑾回国，也刚好有几样药材是得去迟越城才能收到的。

　　城门口排查得很严，来往车马及人员都得登记在册，杜华若的马车到城门也被拦了下来。

　　“车里是什么人？”守城门的官军向着车里问道。

　　“我是杜家药铺的，出城采买药材。”杜华若掀起一半窗帘，回答道。

　　守城的不信，让赶马的下来，自己跳上马车掀开了轿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喻素瑾。

　　“她是谁？”守城的官军大声问道，声音吸引了站得稍微远一点的一队官军，他们也随即走了过来，一脸警惕地看着车里。

　　“这是拙荆清河白氏，与我从小便订有亲事，一月前家破人亡来尧都投奔我家，如今今已看好了日子，过几日完婚。”杜华若及其自然地解释道，像是真的一般，再者守门的官军也认得他是杜将军的儿子，不便为难，而且杜将军也是清河人士，想必是老家的亲戚，这些说辞也挑不出错处，便放行了。

　　“是百里溪的清河城吗？”走过了城门，喻素瑾忽然问道。

　　“正是，我八岁以前都是在那里的。”杜华若还掀着一角窗帘，观察车外的情况，毕竟一点也马虎不得，听到喻素瑾的问话，便端正坐好，仔细地回答，声音也如春风般温暖。

　　“我还记得，那边有一个山谷，里面全是杜若，四月里去时，便是如晚霞般的一片。”喻素瑾说着，便陷入了回忆，起先还笑着，许是山谷的杜若实在是好看，可想着想着，便又开始抹泪了，因为那里是父王带她去的。

　　杜华若见状，忙递手帕给喻素瑾，喻素瑾便接过拭泪。

　　“姑娘去过那里？”杜华若等喻素瑾情绪好些了才问的。

　　“嗯，五年前同父王去过。”喻素瑾已经控制好情绪，脸上虽然还有悲痛，却没有再落泪了。

　　杜华若看着这个女孩身上体现出的不该存在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稳重，不免有些心疼。

　　“你父王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君主。”杜华若不禁感慨。

　　这倒是不可否认，但喻素瑾还是十分谦虚地回应了一句：“他若是个好君王，便不会让奸臣当道，他若是个好父亲，便不会只教我仁德宽厚了。”

　　喻素瑾的语气虽是在责怪父亲，但一字一句却又不可否认地透露着对父亲的心疼与惋惜。

　　“便是他的功德，也够写史书百余册了，圣人也非完人，明君亦然，何苦被这些情理之外的事情惹得不畅快？你父王把穆元交给你，自然是十分放心的，你便是他的底气呐！”杜华若说这话时，一脸认真地看着喻素瑾。

　　喻素瑾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却突然抬头，像是想问杜华若些什么，可一抬头就看到了杜华若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禁脸红，只是轻轻笑着，微微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