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搬离了与朴灿烈温存的房子,听取了姜卿悦的话回到了姜家,她看着空荡的客厅,心里有些麻木,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的认知逐渐不清晰,她仿佛将自己放逐到了孤岛上,谁也进不来,自己也不想走出去。
姜家
姜卿悦兴高采烈地吩咐着佣人收拾着姜黎的行李,姜黎看着姜卿悦脸上的愉悦,眼神却耐人寻味,自己好像对这个唯一的家人并不是很了解,姜卿悦到底是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或者说,她在俯视着这场游戏,带着她变态的心理去观察每一个人的内心。
手背上传来温热的感觉,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那刺眼的水晶灯。
吴世勋紧紧地握住姜黎的手,轻声道:“很快就结束了。”
吴世勋认真的表情让姜黎分了神,之前她自认为自己才是那个纵观全局的人,现在看来,她似乎才是那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今天公司没事吗?”,姜黎关心的问候让吴世勋习以为常,就像是几日不见的恋人正在温柔地询问他的工作。
吴世勋牵起她的手,朝着楼上走去,还不忘提醒她注意脚下的阶梯,“公司在忙也不会比你回到姜家重要。”
姜卿悦看着腻味的两人,不甘示弱地上前牵住姜黎的另外一只手,说道:“这就是你请假不上班的理由?”
姜黎这才知道,吴世勋是收到了自己要回到姜家的消息,向姜卿悦递上了霸王请假条,放要走,不放也要走。
吴世勋牵着姜黎的手越来越紧,看向姜黎有些不安的表情,解释道:“只不过是来打探一下以后的居住环境而已,姜董事长应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
姜卿悦点头说道:“既然来了,就干脆直接搬过来算了,省得以后天天还要难为你想请假的理由。”
姜黎并不在意他们两人之间的斗嘴,只是对于金俊勉的存在而感到疑惑。她不懂为何金家的二少爷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出现在姜家,她还读不懂金俊勉眼中的内疚。
姜黎轻声说道:“想搬就搬,姜家又不是两室一厅那么大。”,她的目光看向金俊勉,“更何况,这不相干的外人都可以在姜家住那么久,看来只要讨好姜家的女人,就能够平步青云。”
金俊勉被姜黎这话说到耳根发红,他想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姜黎直接略过金俊勉的身边,朝着楼上走去。
吴世勋拍了拍金俊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在意姜黎的话,金俊勉只是轻叹一口气,他望着姜黎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
自从找过姜黎之后,金钟仁也安分下来,每日跟在金珉锡的身边学着如何打理金氏。
金氏的工作不同于警局的工作,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来,堆积成山的资料摆在他的桌前,却没有半分被翻阅的迹象。
他对这些资料感到头痛,被接回金家时,父亲因为愧疚自然是不逼迫金钟仁从商,只是将他警队的路铺平,如果没有林娮的话,他的人生应该是一帆风顺的。
身旁的助理恭敬地将手上的咖啡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生怕这个小少爷因为自己的动作而解雇自己。
金钟仁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张嘴询问道:“金大少呢?”
助理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大少今天不在公司,外出谈合作去了。”
金钟仁烦躁地拨乱了头发,胡乱翻阅着资料,助理见他这副焦躁的模样也不敢上前询问,更何况金大少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帮小少爷工作,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金钟仁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助理一时口快喊道:“小少爷!金大少说这是过几日要报告的内容,今天必须......”
身后的声音逐渐变小,金钟仁并不在意这些资料什么时候要审核,脑子里还是记挂着姜黎对他说的那些话。
“无关紧要”“抱歉”“没时间”
这些话平淡地就像一日三餐一样,却在他的心里扎根,他察觉到自己才是最没有用的,事业不顺,情感不顺,自从当上那个总督察之后,没有一件事是能够让他顺气的。
金钟仁想到这,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熟练地点燃,没到苦恼的时候,似乎只有香烟里那诱人的成分才能麻痹自己,让情绪冷静下来。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林娮死后?还是从他脚踏入巴黎开始,每日靠着烟酒度日的时候?
他已经记不清他是怎样在巴黎度过一个又一个浑浑噩噩的夜晚,记忆深刻的只有刺激的酒精,和每天的醒来都伴随着头痛欲裂的感觉。
姜家
姜黎坐在餐桌前,对面欲言又止的金俊勉让自己不得不在意,“有什么就说吧。”
金俊勉轻声说道:“抱歉,之前我和姜毓的事....是我一直误会你了。”
姜黎不动声色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丝毫没有意识到牛排已经被自己切得不成型了。
吴世勋握住姜黎的手,吩咐着佣人给姜黎重新换上晚餐,紧绷的气氛让姜卿悦不得不出声:“阿黎,俊勉他.....”
话音未落,被姜黎手中掉落的刀叉打断了思绪,姜黎抬起头,看向金俊勉的表情有些几分隐忍,问道:“误会?是谁让你替我做决定?你又是以什么心理公开林娮的私生活?让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金俊勉没想到姜黎会问出这样的话,也更没想到他背地里做的事情会被姜黎知道,这一刻的他仿佛被推倒了制高点,寒风吹打着他的背脊,前所未有的惊慌席卷全身。
姜卿悦索性硬着头皮解释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姜黎,你太小孩子心性了。”
果不其然,姜卿悦的一句话就能够轻易点燃姜黎的怒火,她怒视着姜卿悦说道:“你又凭什么插手我的事情?你也只不过是仗着身后的姜氏而已!”
姜卿悦冷眼看向姜黎,说道:“而已?没有姜氏二小姐的头衔,你姜黎什么都不是,你为什么会爬到督察的位置,没有姜老爷子的人脉,你认为以你那铁面无私的处事方法,能活到什么时候?”
姜卿悦的话就是一直插在姜黎胸口上的那把匕首,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能坐上总督察的位置,还要归功于背后的姜氏集团。那是她一辈子都想摘掉的头衔,可笑的是,她却贪恋着上层的权利。
吴世勋安抚着姜黎的情绪,他对于金俊勉所做的事一向清楚,当时自己没有过多的阻止,是因为他不相信林娮只是单纯地想要跟姜黎做一辈子的朋友。他竭尽所能,只想要姜黎平安无事。
姜黎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避免和姜卿悦正面冲突,金俊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姜卿悦抢先一步,说道:“吃完就好好休息,不要去肖像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吴世勋拉起姜黎就往楼上走去,还给金俊勉传递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原本该热闹的饭桌上,瞬间变得冷清,金俊勉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撒谎?”
姜卿悦细细品味着杯中上好的红酒,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该不会以为你说出实情,姜黎就会原谅你吧?我看着她长大,她的底线我清楚,再怎么样也不会当着你们的面驳我的面子。”
金俊勉想说句感谢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感谢哪件事,索性就不开口。
姜卿悦也默契地收声,她觉得应该给金俊勉一点时间去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姜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吴世勋还是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耐心地等她。
姜黎走上前,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地毯上,吴世勋站起身拿过她手上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这感觉似曾相识,前不久朴灿烈也曾经为她这样擦拭头发,不同的是,吴世勋的身上带着让人舒心的香味,恨不得钻进他的怀里,肆意索取这味道。
“阿黎,有些事情,不是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就可以解决的。”
吴世勋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黎笑道:“只不过是配合姜卿悦演一场戏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当真。”
吴世勋看着她半干的头发,吹风机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好奇,也不允许自己再好奇。
吴世勋在姜氏工作的这段时间也大概能知晓姜卿悦是个怎么样的人,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按照她的想法进行,就像是朴灿烈的离开或者是吴氏的垮台,每一件事都不偏离她的轨道,并且有秩序地进行着。
姜黎转身抱住吴世勋精瘦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你信我吗?”
吴世勋强力的拥抱,仿佛已经给她答案,不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选择后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吴世勋注定了与姜黎同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