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抱歉，姜队，那一片海域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嫌犯的影子。”警员低着头，不敢去看姜黎脸上的表情。

　　姜黎叹了一口气，说道：“出去吧，我会跟上级说的。”待到警员走出去之后，姜黎收到了来自李奈一的消息。

　　“今晚C会亲自出现。”

　　姜黎看着简短的信息，有些摸不着头脑，姜毓刚消失在警方的视线里，C就立刻要进行交易，说姜毓和C不认识的话，自己都不会信。手机又再次震动起来，这次却是边伯贤发来的信息，自从他竞选上部长之后颁发了很多条例，表面上把警方捧上了天，实际上削弱了警方的能力，很多事情警方无权插手，就连搜查令也要等一个星期，包括枪支的分配也被大大的削减，这让警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说是为了让人们更加相信警方不会滥用权职去压榨群众。

　　金钟仁也连续几次向上级反应这样的条例是不符合常规的，却一次又一次被上级驳回，如果再次反应将会受到降级处置。警方这几天也不太平，本来追查贩毒案的人手就不够，还被调出去了一半，这让姜黎也感到十分头痛。

　　比起熟人，姜黎更想知道边伯贤这些举动的意思，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才发现边伯贤居然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人，表面上笑眼盈盈，背地里使绊子，让所有对他产生威胁的人悄声无息的永远消失。

　　姜黎刚走出警局，就被拉上一辆黑色的车，口鼻被手帕捂住，上面有些让人晕眩的味道。

　　姜黎再次醒来时，双手被麻绳捆在了椅子后背，面前的监视器是林娮的画面，黑暗中坐着的女人对姜黎的醒来没有半分情绪，她清脆地问道：“能在这里见到你的好朋友不应该很开心吗？”

　　姜黎冷哼一声，看着监视画面里伤痕累累的林娮说道：“我并不认为现在这样的氛围可以让我开心起来。”女人站起身，从黑暗中走出来，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我本以为姜警官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姜黎抬头看向女人，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安南”

　　安南的笑声划破了沉寂的天空，她看着淡定自若的姜黎说道：“姜警官确实聪明，能够叫出我的名字，想必对我也有所了解。”姜黎的表情让安南有些捉摸不透，就像那森林中闪烁的烛火，让人捉摸不住。姜黎靠着椅背，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捉我毫无用处。”安南一把抓起姜黎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不得不说安南很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有一种把握大局的快感，她的举动引得姜黎倒吸了一口冷气，安南笑道：“你的命，交换林娮的命，如何？”姜黎冷笑道：“我的命似乎没有那么值钱，可以交换别人的命，安小姐高估我了。”

　　安南看向监控画面上站在林娮身后的人，问道：“那就是不愿意了？”她侧过身，姜黎的视线落在了监控画面上被枪指着的林娮，现在的情况不足以让她相信安南杀了自己就会放过林娮，她不能够完全的相信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跟在边伯贤身边的这个女人。

　　安南见姜黎不说话，反倒轻松地说道：“如果姜警官不愿意见到她的话，何不如见见另一个人？说起来，你们也算沾亲带故吧。”林娮背后的人摘下了口罩，姜毓狠毒的表情被姜黎看在眼里，姜黎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姜毓会被抓到，为什么金钟仁会抛下林娮母子二人急匆匆地回到了京都，这一切只不过是诱饵而已，而自己就是那只被人瞄准的猎物。

　　监控画面上的林娮同样被人绑在椅子上，眼睛被黑布遮着，身子不断地颤抖却没有开口说话，姜黎眯着眼看向安南道：“窝藏罪犯，你知道我一枪打穿你的心脏都不会受到一点惩戒吗？”安南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有些脏污的长命锁，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长命锁上的血迹，说道：“姜警官想要杀我太简单了，随便给我扣个罪名，我的下半辈子就可以在监狱中度过，只不过...我失去的只是自由，而林娮失去的是十月怀胎的亲生儿子。”

　　姜黎自然也知道了为何林娮不求救，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早就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深渊，怎么可能还妄想自己逍遥地活在这世界上。她用力地想要挣脱麻绳，手腕被麻绳磨出了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戮，她想杀掉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这一刻的姜黎眼里充满了仇恨，再也不是那个眼中毫无情感、公私分明的警司。

　　安南看着挣扎的姜黎笑出了声，她喜欢看着姜黎这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她也享受着这样的感觉，她缓缓开口道：“一个母亲没有了孩子，那也就了无牵挂了，不如我帮你省去这个麻烦。”

　　姜黎眼睁睁地看着姜毓扣动了扳机，林娮的血喷洒到了监控画面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能硬着头皮盯着安南，咬牙切齿地说道：“安南，没有人能成为我的威胁，你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报复我之前和边伯贤在一起而已。”安南站起身用力地打在姜黎的脸上，姜黎被这强大的力道打得侧过了头，脸也被安南的直接划出了血印，安南恶狠狠地捏住姜黎的下巴说道：“姜黎，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没有他的吩咐会擅自行动吗？不知道是说你单纯还是蠢。”姜黎将口中的血向着安南吐去，笑道：“你不过也只是一个被感情牵扯，被他养着的一条狗而已，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评头论足。我现如今只是阻挡了他的发财路，你去问问他，舍得杀我吗？”

　　这句话无非是刺激了安南，她吩咐着手下的人对姜黎一阵拳打脚踢，临走之前看着奄奄一息的姜黎，留下了一句话。

　　“想要报复我，随时欢迎。”

　　不知过了多久，姜黎醒来时并没有刺鼻的消毒药水味，而是让人舒心的香味，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她知道了个大概。

　　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没有过多的询问，反而姜黎先开了口：“我怎么会在你家？”吴世勋低着头，缓缓说道：“前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你浑身是伤的躺在我家门口，就带你回来了。不用担心，金钟仁最近很忙，姜卿悦告诉朴灿烈你在她那里，没有让他起疑心。”姜黎听到了金钟仁的名字就想到了林娮那天的画面，她忍着身上撕裂般的疼痛问道：“林娮的事...他知道了吗？”吴世勋没有说话，姜黎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用手支撑着床坐了起来，吴世勋伸手扶住她有些颤抖的身体，皱眉问道：“你想去哪？”姜黎推开他的手臂，简洁明了地吐出了几个字，“杀了她。”姜黎的脚还没有落在地面上，就被吴世勋一把拉过，姜黎也被这力道吓到了，她紧紧地抓着吴世勋的衣领。

　　姜黎坐在吴世勋的大腿上，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她也才看清楚自己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裙，长度只能勉强遮住臀部，吴世勋的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一只手搭在她的大腿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姜黎能够清楚地听到吴世勋的心跳。

　　吴世勋看着故作坚强的姜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才刚刚醒过来，你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杀了谁？”姜黎看着他说道：“就算我打不过，我也要同归于尽。”吴世勋皱着眉将姜黎抱上了床，姜黎欲掀开被子起身，却被吴世勋一把按住，姜黎感受到了吴世勋温热的气息，他略带警告的眼神说道：“我不介意趁人之危，让你彻底下不了床。”姜黎软了下来，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

　　朴灿烈看着前来负荆请罪的安南，火气不打一处来，他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安南抿唇不语，朴灿烈站起身一把钳制住安南的脖颈，手中的力道不断加大，安南窒息得涨红了脸，朴灿烈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反而问道：“是谁允许你私下与姜毓合作绑了姜黎？”安南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字，“是..是....我...自己。”

　　迎来的是朴灿烈那力度大到惊人的一巴掌，安南白皙的皮肤上马上出现了红色的手掌印，她听见了扣动扳机的声音，冰冷的枪口抵着她的下颌，朴灿烈用着冷漠的语气说道：“安南，你以为有了边伯贤这座靠山，我就不敢动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安南对于这样的朴灿烈感到陌生，这是她第二次感觉到朴灿烈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和他与姜黎在一起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她心中仿佛有一头名叫嫉妒的野兽在疯狂的生长。安南直视着朴灿烈的眼睛，说道：“她阻挡了你的路，我只是在帮你清理障碍。”朴灿烈冷笑一声说道：“帮我？难不成养了你一年，你就无可救药的爱上我了？”

　　朴灿烈清楚地捕捉到了安南眼中的慌张，他笑着收起了枪，解开自己的领带，一步一步地逼近安南。安南在他的逼近下不断地后退，却被朴灿烈一把推在了床上，朴灿烈双手支撑在安南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挑地说道：“既然要帮我，为什么不杀了她？你是怕我伤心欲绝，还是害怕边伯贤伤心欲绝？”安南的手肘支撑着床面，她侧过脸想要回避朴灿烈的问题，朴灿烈的唇落在了她的肩颈，这温热的触碰让安南鬼使神差地将手抵在了朴灿烈的胸前。

　　朴灿烈看着安南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兽，笑道：“你不过是想要费尽心思讨好我，想要爬上我的床。我和姜黎还没领证，不如你来做朴太太？”

　　安南的手顿了顿，她犹豫了，她做梦都想要当朴太太，她想要一辈子陪着朴灿烈，而不是那个所谓的初恋边伯贤，她从被朴灿烈救起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他想要自己去死，她都会毫不顾忌地对着自己心口开枪。

　　朴灿烈的手轻柔地解开安南的衣衫，他的吻如同雨点般落在安南的每一寸肌肤上，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安南的肩颈，安南只是像个玩偶一样被朴灿烈任意摆弄，她不怕被利用，她只害怕自己因为没有被利用的价值而被朴灿烈抛弃，她甘愿做朴灿烈手中的那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