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戚铁心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那个久久未归的家，一抬眼，那个女人正在门口等着他。

“铁心，铁心，你回来了，我们昨天晚上真的在宽广的草原骑马，在小溪中一起洗脚，然后还和西市的小贩们吵架了，对吧，他们告诉我，那是梦，我不信，我想听你说，你告诉我，昨天晚上，我们去了哪”女人近乎哀求的问到，渴望着戚铁心的回复。

戚铁心知道，最近她的精神不太稳定。又由于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他本不想回答这样幼稚的问题。

戚龙游听到父亲回来了，开心的跑到戚铁心面前。

“爸爸，爸爸，你看到了吧，今天我的墨铭试初试，拿到了满分呢，爸爸，你看到了吧…”戚龙游还想在炫耀着什么，但是他注意到戚铁心眼睛里那层浓厚的阴霭。便懂事的不在多说什么了。

而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女人，依旧苦苦哀求着戚铁心的回答“铁心，铁心，你告诉我，那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对吧”

戚铁心被烦恼的头疼，他咬了咬牙。最后恶狠狠的说：

“那些不是真的，都是梦，你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说完这句话，那个女人果然不在说话了，只有一瞬间，戚铁心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竟好像有一瞬间回复了神智。

第二天，戚铁心早早地起来离开了这个家，他来给白澈和东方流萤上课。课上到一半，突然一个白面门弟子慌慌张张的跑到他的身边。

“长老！长老！不好了，您的妻子，跳井自尽了。”这个弟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

戚铁心一瞬间觉得，这个天塌了。回过神来，他赶紧跑回了家。

戚龙游此时正跪在一堆白布前，哭的撕心裂肺。戚铁心此时此刻依旧不敢相信，他慢慢打开白布，那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彻底粉碎了戚铁心最后一丝希望。

戚龙游嘶吼着对他说：

“你这个垃圾，废物，你根本不配做她的丈夫，你根本不配当我的父亲，你只会关心你的那些任务，弟子们，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们”

戚龙游双目的泪光闪动，他激动的想要一拳冲过去打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却被众多的白面门弟子们拉住。

“不要拉着他，放开他，让他打！”戚铁心雷霆一声，喝退了白面门弟子们。

戚龙游举着拳头对着戚铁心，许久过后，他并没有打上去，并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因为，不论他再做什么，他的母亲都无法回来了。

“母亲最后说，她没有后悔”戚龙游丢下这句话，便独自离开了。而周围的白面门弟子们，也都顺势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戚铁心和一具尸体。戚铁心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青，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戚铁心仰天长嚎，整个白面门都听到戚铁心这声痛苦的哀嚎。

回忆当年，两人初遇，甜蜜的场面不再有，如今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对着一具枯骨，奈何多少后悔，多少悲痛，都换不来心上人的会心一笑。这世道真就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一个伤心的玩笑。

戚铁心闭门不出十天，陪着他的妻子。十天后，戚铁心终于做好了决定，他将白澈和东方流萤分别交与了大长老和二长老，一个人回到家收拾起了行囊。

最后，鹤园在白面门门口拦住了他。

“戚铁心，你想清楚了吗，当初我们九个长老，念在都是同门才决定放你一马，这一次你出去，是谁都救不了了”

“我想清楚了，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再失去了”戚铁心抬起他那双通红的双眼，望着大长老，大长老的心里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坚定，知道再怎么劝都没有用了，只好让开路来。白澈和东方流萤也赶到了白面门大门。

白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东方流萤沉默后，终于说：

“师傅，一定要把九歌师兄带回来”

戚铁心默默点头，最后，他给他的弟子们一个拥抱，独自转身离开。踏向了万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