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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她比你也不差

论适配性重生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其实,孙嘉淦伪稿案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早在乾隆三年的时候,京中就曾有小道消息传孙嘉淦在呈给皇上的密折上参奏了多位当朝权贵大臣,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尚书海望、讷亲等等都在内。

  更有甚者,还传出某某不知名者偷偷誊抄下来的密折内容,其中各种罪名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关键是那些奏折根本不可能出自孙嘉淦的手笔。

  那么,这个孙嘉淦是何许人也?

  孙嘉淦,山西兴县人,康熙五十二年进士,在本朝初年因上书《三习一弊疏》大受皇上赞赏和褒扬而得到重用,此人为官清廉、实心用事,向来以敢于直言进谏而闻名。

  要说孙嘉淦确实很有可能会因为看不惯那些伪奏折中的某些官员的某些行为而上疏,但,其中更多的是跟孙嘉淦八竿子打不着一条边的人,孙嘉淦要从哪里得知这些人的不轨行径呢?

  当时,皇上在朝堂上直言:“孙嘉淦身为大臣。何不可登之露章,而乃见之密奏?既云密奏,则惟有孙嘉淦自知之,伊又岂肯漏洩于人,以招众怨乎?”[1]

  皇上认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流言和所谓奏稿传出来,一是朝中有人嫉妒孙嘉淦受到重用,此举是为了激化官僚之间的矛盾,欲联同他人排挤孙嘉淦;二是有人想借此攀附孙嘉淦,以求得到孙嘉淦官场上的庇佑,又或者是有沽名钓誉之辈,意欲借此扬其特立独行之直名。[2]

  但,因此事传言已久,皇上谕旨姑不作深究,只令步军统领、巡城御史严行禁止之,嗣后如有此等造言之人,必当查拏,根究其所自来,重置于法,以杜人心风俗之害。[3]

  凡事可一不可二,没想到十多年后,又有人故技重施,假冒孙嘉淦的名义,传出各种不同版本的奏稿,明面打着为谏皇上疏的旗帜,实则字字句句将矛头直指皇上,甚至列出所谓的‘五不解’‘十大过’,什么数次南巡劳民伤财、金川战役中冤杀张广泗以及在他姐姐的丧仪上铺张浪费,极尽奢侈等。[4]

  皇上大怒,命令傅恒、尹继善等多人会同严查,一直追查了快两年,宁抓错不放过,引得朝堂动荡、民议沸腾,最后无奈伪奏稿实在流毒甚广,才以两名曾传抄转阅过伪奏稿的官员,抚州卫千总卢鲁生、南昌守备刘时达被处以极刑了结。

  至于到底伪奏稿最初是不是从他两人手里传出去的已经不重要了。

  结案后,皇上仍怒气未消地告诫群臣:“此等奸徒,传播流言,涛张为幻,关系风俗人心者甚大,不可不力为整饬。”[5]

  自此,皇上对于此类案件的处置越发严厉,再也不复从前的宽宥。

  不管是两次伪奏稿案,还是在追查案件的过程中,被举报或供出的有关人员,皆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当初,傅恒跟尹继善几人所追根溯源到的最先出现伪奏稿的地方就是在山东一带,但追查到省一级后,就再也无法追查下去,因为各种消息实在太多太杂。

  作为亲历者,傅恒对此事可谓记忆犹深,是以,两年前得知尔晴在天津无意中买到一本妄图以妖言煽动人心的书后,傅恒就立即察觉到事有蹊跷,但为了不让尔晴也为此忧心,他才未将所有疑虑表现出来。

  其实,若以傅恒内心真实想法论,那伪奏稿中所写的‘五不解’‘十大过’也不全然都是谬论,虽说皇上南巡是为体察民情吏治,堪舆水利河工,出游所用也算全是国库出钱,沿途更多次减免军民赋税,本意是好的,可过程中,难免有官员、巨贾豪强为巴结讨好皇上,大兴土木修建行宫,并借此巧立名目用各种手段敛财,中饱私囊。

  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不也都是民脂民膏么?

  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完美无缺的圣人,皇帝更没有,伪奏稿中其他的一些指责亦未必一点道理没有。

  但,更多的还是无稽之谈,别的不说,就说其中,张广泗死的是否冤枉,傅恒岂能不了解?

  还有就是,把事情牵扯到他姐姐的丧仪上,就更是牵强附会,哪怕按本朝素来的礼法,姐姐的丧仪也未越过制去,比之前朝的皇后们则更显得小巫见大巫。

  所以,那伪奏稿高明就高明在它并非全部捏造,而是在用词用语中各种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令人在半信半疑间,不知不觉中就着了道。

  而,被尔晴烧了的那本《水西庄建造沿革》一书中所用的手法不正和前世的两次伪奏稿案如出一辙吗?

  意识到二者的联系,傅恒就多留了个心眼,一直让人关注着天津府各处及山东附近的一些地方,他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将此事禀报给皇上,最后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

  直到去岁八月开始,傅恒安排的人就发现,济宁城里,好多书肆、刻印局、小点小摊上多了些行踪诡秘的人,跟踪之下,发现竟是白莲教徒混迹其中打着以书会友之名义传播前世的伪奏稿上一些内容,他们很聪明,非常会引导人,起初的言论也并不过激,而等那些寻常百姓、书生或小官小吏与其相交颇深后,就开始宣扬并鼓动那些人帮忙传播他们私印的书籍和反/动言论,有些人及时醒悟脱身了,有些人为利所惑,还有些人原本对朝廷心有小不满被诱发成大不满,从而越陷越深。

  为防止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傅恒决定收网,安排人将此事密报皇上,这一次伪奏稿没有传得人尽皆知,加之其背后白莲教这个罪魁祸首已被揪出,皇上就未罪及他人,除了将山东这一支白莲教的全部核心教众,以及其中少数十来个深受白莲教蛊惑执迷不悟之人或流放或处决外,其他的都在关了段时间,进行过教育警告后放归家了。

  皇上本想借此机会追查到底,将白莲教连根拔起,被傅恒劝住。

  白莲教乃是密教,要彻底查抄,势必劳师动众,若然如此,怕是会牵连出比前世影响还要多的人和案,使得人人自危、民心不稳。

  “万万不可,皇上,此便是白莲教用心之险恶,他们就是想借此惹怒皇上,让皇上为此大动干戈,再趁机把水搅浑,从而激起民怨,借机发展势力!”

  白莲教这颗毒瘤,发展至今已有近千年之久,其教初期还是个正规宗教,后来不知怎么就歪了,成为历朝历代都头疼的一大难题,是谁当朝就反谁。

  不过,白莲教早已深入全国各地,不知有多少教众,多少流派,有好有坏,各自内部大都意见相左,更何况,其中多数人还是一时被蛊惑的普通老百姓,只要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根本不会去造什么反。

  “如今,我大清在皇上的治理下,是男耕女织、国泰民安,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老百姓们又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跟去犯杀头夷族的大罪,皇上实在无需理会那些只会在暗地里搞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的鼠辈!”

  与其大张旗鼓地抓这个杀那个,扰乱社会秩序,不如整顿吏治,致力发展、改善民生,让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如此,何愁老百姓不会自动维护大清统治?

  皇上也只是一时气上头,听傅恒劝过一两句他便冷静下来,点点头,默认了傅恒之言。

  这个时候尔晴正在等着皇后的消息,关于之前瑞香那件事的。

  好在,皇后并没有让她等多久。

  大概半个月后,事情就有了结果,其中,魏璎珞出了不少谋划了不少策。

  皇后已经让琥珀和珍珠私下里找机会去了庆祥所一趟,发现那里确确实实环境很差,由于庆祥所住的都是群被病痛折磨日久的年老妃子,人一生病心情自然就差起来,心情一差脾气就差,若是这些人都能自己走动还好些,然而,她们之间还有好些腿脚不便只能卧病在床,需要人时常给她们翻身、按摩、擦洗、端屎端尿,着实是个苦活,几乎没人愿意分到庆祥所去当差。

  因而,辛者库派去那里的宫女、太监大多都是犯了错没入辛者库的罪人中犯的错相对来说比较严重的,可这些人基本都已被收缴去宫份,且终生不得再出宫,心里如何会没有怨气?

  庆祥所本就偏僻,一般很少有人会去那儿,尽管那些宫人表面上不敢做得太过分,日子一久,不尽心、懈怠是常有的事儿。

  这样一来,主子跟奴才都过不好,恶性循环之下,情况也就越来越坏。

  皇后有心帮助两边的人,却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由头,因为,如果只是单纯地把庆祥所里的情况禀报皇上,皇上一定会发火,更加严厉地惩罚那些宫人,这不是皇后想要看到的。

  后来,有次魏璎珞到长春宫看望皇后,皇后就把这个烦恼告诉了她,魏璎珞一番思量,很快便有了计策。

  英华殿在咸安宫后,是供皇太后、太妃、太嫔们礼佛听经之地,时近观音诞,皇后便提议请来观音寺的主持觉明法师与僧众诵佛释经三天,皇上素来孝顺,当即同意了这个提议。

  于是,二月十八日申初一刻,觉明法师讲经结束,皇太后、皇后亲送至前院山门,太后还欲再送,被觉明法师婉拒,于是皇后打起圆场,让自己身边的两名侍监去送。

  见状,太后又让她的两个首领太监也一起去送以示尊重。

  在四名内监的引路之下,觉明法师带领门下僧人从英华殿前右门出去,顺着英华殿与延春阁间的夹道一直走再转个弯,便可直通神武门。

  不想,一行人一出夹道远远就看到前面的外宫墙下一座小院子外的角落里了蹲着个小宫女在偷偷抹眼泪。

  出家人慈悲为怀,觉明走上前询问才得知,这名叫瑞香的宫女触犯了宫规,本应被发配边疆,皇上怜其受过虐待,宽恩特许她留在宫里,后来她就被派来庆祥所效力赎罪。

  “奴才本不应再有不满,可,绾官女子年老忘事,又因病痛变得暴躁易怒,总是疑心奴才对她不敬!”

  “有时明明奴才已喂过她饭伺候她洗漱过,她却不记得,经常无端就骂我踹我,有时刚送来汤饭太烫,奴才想着先放在一边晾凉些,绾官女子便会怀疑我故意怠慢她,将碗碟直接掀翻到我身上……”

  觉明法师听罢,低念一句阿弥陀佛,安慰了瑞香一番,带着重重心事回寺去了。

  二月二十日申初一刻,为期三天的诵佛释经活动圆满完成。

  英华殿山门前。

  “皇太后请留步,觉明有一事相告。”

  瑞香的遭遇被讲给了太后听,太后听过就在第二天皇上来向她请安时,将庆祥所里的情况又讲给了他听。

  “绾官女子她们到底侍奉过你皇考,何况,所儿里还有几位侍奉过圣祖皇帝的,皇上应该对她们更重视点,亦算是一份孝心了。”

  太后还记得那绾官女子曾经最喜着绛色,她受宠时一身鲜红色宫袍是那样张扬,可后来,她宫斗失败,为先帝厌弃而遭贬,连封号也被改成蔑称,绾,谓绛色之恶者也。

  可悲!可叹!

  曾几何时,太后跟绾官女子之间斗得死去活来,但,随着自己儿子荣登大宝,太后随之成为了世界上最尊贵的女子,对于如今已低到尘埃里的昔日对手,她怎会吝啬于居高临下地施舍些许怜悯?

  “皇额娘教训的是,儿臣回去定会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做。”

  乾隆来到长春宫找皇后商量。

  皇后抢先给这件事定了个基调,道:“觉明大师替瑞香跟皇额娘求情时,臣妾也在边上,后来,臣妾派人去查探过,方知瑞香所言不虚,那小姑娘着实可怜了些,才毁了脸,身上又落下疤来,这一生怕是……”

  她摇头叹息着,把话茬交给乾隆。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

  乾隆重重一拍宝座扶手。

  皇上果然为此怒不可遏。

  按他的意思,瑞香尚算情有可原,可其他胆敢以下犯上的奴才却绝不可姑息,官女子、答应、常在们品级再低也是主子,那群宫女、太监犯了错没被发配出京为奴,已是龙恩眷顾,竟还对上不恭,太过可恶,合该判更重。

  皇后适时劝道:“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人性如此,奴才怎么可能免的了俗?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像皇上您一样胸怀宽广的,皇上大人有大量,肯定能容下一些奴才并不算太过分的小人之心的。”

  一顿彩虹屁把乾隆拍得甚为舒坦,何况,皇后说得也入情入理,乾隆自然会听从她的建议。

  最终,瑞香被改调去浣衣局浆洗低阶宫女、太监的宫服,劳役降为二十年,今后宫份减半发放,另外几个所犯之错并不算太大的且也不愿意再伺候那些老病妃子的宫女、太监都一同发配京郊做其他苦活。

  当然,其中那些犯的错确实不可饶恕的,比如偷盗宫中财物出卖的、强迫低阶宫女与其对食的、折磨名下小宫女、小太监致死致残的,则被发配到盛京内务府或吉林乌喇的林场、牧场做苦差。

  同时加双倍月俸征召新的宫女、太监到庆祥所当差,并派人定期对这些人进行考核,若发现再有对上怠慢不恭者严惩不贷。

  重伤之下必有勇夫,有很多家中贫困又不怕吃苦的宫女、太监自愿报名,皇后经过考察,在其中挑选了三十来个年龄较大且有过照顾病人经验的人前去,自此,庆祥所内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宫中上下又多了群人感念皇后的仁慈与恩德。

  这一切不得不令尔晴佩服起魏璎珞来。

  自魏璎珞当上宫妃后,行事就越来越周全稳妥,再不复从前的莽撞,有了她的辅佐,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也更加游刃有余,轻松很多。

  “不愧是令妃啊!”

  尔晴感叹。

  “是啊,其实,她才是最适合那宫里的人。”

  傅恒突然也感叹了句。

  “若非,男女尊卑有别……”尔晴切道:“她比你也不差,何须拘于深宫?”

  “夫人此言有理,若非,男女尊卑有别,夫人比为夫也不差,就不必拘于后宅。”

  傅恒带着欠意看向尔晴。

  尔晴解释:“我真的只是在为她可惜。”

  “这不妨碍我也为你可惜。”

  这一瞬,有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尔晴怔愣着,只觉眼眶有些热,傅恒亲亲她眼睛,对尔晴笑笑,道:“喊人摆膳吧,你还不饿么?”

  “再亲下。”

  尔晴仰起脸,笑眼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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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部分有参考《清高宗实录》及百度上的一些文章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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