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试考完,国庆假期也快到了,陈知锦跟着奶奶收拾东西,打算回老家。
前段时间,爸妈突然回来了,还抱着一个婴儿。嗯,是陈知锦的弟弟,估计是坐完月子了。
陈奶奶“正好回去看看你爸妈和弟弟。”
陈知锦“他们这次回来时给弟弟要上户口?”
陈奶奶“是听说你的事,本来呢,你去年发烧就想回来的,但是有个工走不开,之后你妈又怀了;正好这次坐完月子,给你弟上户口,也看看你。”
陈知锦“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自顾自收拾她的东西,一会儿突然开腔:
陈知锦“爷爷有给你什么东西吗?”
她半坐在床上,一只脚搭在床边,抬起头看着奶奶,说完这句她又不说话了。
陈奶奶“什么东西?他什么都没给我啊!”
陈知锦听完她的回答就把头低下去了,默不作声收拾。
奶奶看她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陈奶奶“你这小孩怎么回事?怎么长着长着,成这死样子了!我们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挎着张脸!”
陈知锦没管,收拾差不多了就起身出去了:
陈知锦“我同学约我给她补习,出去了,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陈知锦也不是故意的,前世爷爷奶奶偏心那个赌博欠账的伯伯,连带着也更喜欢那个伯伯的一双儿女。那伯伯的女儿比陈知锦大3个月,但是从小也是小嘴挺甜的,家里的大人都喜欢她;儿子现在还没生,要差不多到11月,叛逆得很,初中读完就不上学了,但他是男生,家里大人虽然不说“儿子好”之类的话也是可以看出来有些重男轻女的。
一起长大的四个孩子,两个是爷爷奶奶爱屋及乌,一个是个儿子,三个孩子都可以说是在爱里长大的,只有陈知锦,因为小时候吐字不清又发育慢,不爱说话又有些木讷,不招人喜欢,也常常被人忽视。
其他三个随便怎么闹都没事,爷爷奶奶都爱他们;只有陈知锦不行,只有她乖巧听话才能得到大人的一句夸赞,只有听话才能被爱。可偏生他们不觉得他们不偏心,还说自己不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一样的爱。
前世陈知锦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爷爷奶奶觉得争光就口头表扬了几句,还说姐姐考砸了别说自己考好学校了;爷爷去世后奶奶真的恨死了她,就觉得是陈知锦害死的,明明她存了钱可以拿出来平事的。爸妈说家里穷就不办升学宴了,陈知锦也不没那想法又觉得浪费钱就同意了,两年之后弟弟上大学他们就给办了,其实那几年家里条件没什么区别。弟弟想学培养兴趣爱好,想学小提琴,家里也同意了,陈知锦高二说想学美术,考美院,说家里没钱,供了一个就不能供另一个了,要是之后弟弟也想学艺体怎么办......
零零总总,很多事,他们以为她不知道。陈知锦不傻,她都知道只是不说。尤其前世爷爷去世 ,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所以也由着去了。他们也不是不爱她,只是没那么爱她而已,她也习惯了。后来她依旧每个月打钱给他们,就是不回去,打电话也只是说自己忙或者回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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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锦和奶奶一大早起床去赶早班车。
一路颠簸,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老家。
10月,天还没那么冷,温湿度都是刚刚好。太阳光照在坝子上,一群人围坐在上面聊天,其乐融融的。
爸爸眼尖,看到了两人,连忙起身帮忙:
不重要的角色(爸爸)“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也不到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们。”
陈奶奶“哎呦,没事。小芳咋样?我孙子呢?邓五,你马上要生了,你要注意点哈!”
小芳是陈知锦的妈妈,瘦瘦矮矮,皮肤因为常年跟着陈父在工地上帮忙,风吹日晒,黑黑的;邓五则是那个赌博伯伯的妻子,比陈知锦妈高一点,但是胖很多。那个伯伯是二婚,两人还没领结婚证,没记错的话,两人20多年也还是没领证。
陈知锦把背上的包放下,被爷爷拉到陈父陈母面前:
陈爷爷“小容,这是你爸爸妈妈,这是你伯父伯母,快喊人。”
陈知锦不太情愿喊人,她一大早就被喊起来赶路,连早饭都没吃,奶奶为了省钱也没买个包子馒头啥的。她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早饿得不行了。
最后还是小声喊了。
不重要的角色(伯母)“哟,这就是小容啊,看起来多乖哦,不愧是我们村的天才唷。”
陈知锦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位伯母,这伯母每次说话都阴阳怪气的,有时还很尖酸刻薄,重男轻女不说,把别人家的孩子当佣人使唤来使唤去的,使唤完了还来一句
不重要的角色(伯母)“哎呀,你不行啊,都没我女儿弄得好,以后你就是捡垃圾都干不好。”
陈知锦就是受迫害最深的那个。
他们每年最热的6、7、8月都会回老家,每次回来就开始折腾陈知锦。一直到陈知锦上大学,暑假不回家去兼职,才没被折腾。结果这人还特地打电话让陈知锦回去伺候她,还说什么
不重要的角色(伯母)“哎呀,还是你最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在我在老家待着都不舒心了。”
屁嘞,就知道折腾别人的孩子,又不是你佣人!
陈知锦假装害羞,挠挠头,回复她:
陈知锦“也不算吧,就是跳了几级,现在上初中而已,那些知识点都挺简单的。”
陈知锦说完,那伯母脸都绿了。她女儿和陈知锦一年的,就大了3个月,结果人家的是天才,自家的还没上学。偏偏她还不能发飙,陈知锦只是个3岁的孩子。
说完,陈知锦看向爷爷:
陈知锦“爷爷,还有饭吗?我没吃东西,好饿。”
她跑进厨房,开始翻碗柜。以前农村还没有冰箱,吃剩的饭菜都是放在碗柜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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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人结婚,爷爷爸爸他们几个都去了,家里留了陈知锦和因为照顾吵闹些就哭、离不的人的弟弟的妈妈。
虽然是同一个村里的,但是家家户户离得还是挺远的,而且因为要帮忙,他们8、9点就要起身,陈知锦起来正好撞上他们动身,说了拜拜就去吃饭了。
早饭是稀饭和煎白菜,有点油,陈知锦没吃多少,洗了碗,端条长板凳和小凳子放在坝子上开始学习高中的知识。
初中的知识都差不多了,只是因为联系人员留的班级,怕找不到她;还有班上的同学每天找她问问题,不想伤他们的心,所以一直没提跳级的事。她打算等事情解决,就和学校提跳级的事。
陈母在扫地,她问陈知锦:
不重要的角色(妈妈)“你怎么想着改名字了?也不问问我和你爸。”
陈知锦“哦,是我当时听小哥哥说他上学了,也想去上学,爷爷就带我去问了村委会。他们说上学要上户口,然后爷爷说我当时的名字是小名,我就想了个名字,忘了说了。”
不重要的角色(妈妈)“行了,我和你爸正给你弟弟想名字呢,你也帮忙想想。这提桶垃圾你提去羊洞倒了,我去做饭。”
羊洞是老家倒垃圾的地方,是个洞。老家在半山腰,羊洞离老家没多远,就在老家下面一点点。只是羊洞周围都是草,而且还挺深的,洞也是,要是有玻璃或者什么尖锐的碎东西都会扔里面。
陈知锦“好,我收拾一下。”
陈知锦回答,一边盖上笔帽,收拾书本。她提着桶往下面去,桶不是很重,只是昨晚下了雨,石板路上的青苔很滑。
她走得很小心,把脚横着,慢慢的走。
到羊洞,她一只手提着把手,一只手扣着桶的底部,把底部扬起高于桶口。
垃圾不多,很快倒完,陈知锦转身想走,没想到踩到了青苔,脚一滑,整个人都摔进了羊洞里,手臂被不知道是玻璃还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开了一条很大的口子,脑袋也撞上了洞里一块凸起的石头,两处都流了血。
陈知锦头很痛,感觉视野有些模糊,她甩甩脑袋,顿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羊洞很深,底部离地面差不多有2米的距离,还没有垫脚的,她想爬也爬不上去。
她有些怕,因为她记得奶奶跟她说过羊洞经常会有蛇,她恰巧最怕蛇之类的动物。
陈知锦“妈!妈!妈妈!”
陈知锦大声呼喊,希望妈妈能听到她的喊声来救她。
幸好羊洞离得不远,陈母还是听到了陈知锦的喊声,找了根绳子来拉她上去了。
不重要的角色(妈妈)“你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笨?丢个垃圾都能摔下去!还天才呢!”
陈母去拿了药酒,给陈知锦擦伤口。
不重要的角色(妈妈)“等你爸回来了,让他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看你的伤哟!看见就冒火!”
陈知锦从始至终都默不作声,到底是她母亲,她还是了解的:要是这时候回话指定是被痛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