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依旧每日到武器研究所去。花无谢在家准备了两天,然后抱着几张画进了宫。
“小无谢,你回来了!”皇帝杨诘见到花无谢,十分的高兴。
许久不见,花无谢给皇帝行了个跪拜大礼。杨诘赶紧将他拉了起来,皇帝已经是迫不及待地秀出他最近所绘书画。花无谢十分识趣的大大赞扬了一番。
杨诘听得高兴,便问道:“无谢,你最近有什么新作?”
花无谢展开了他准备好的几幅画。
第一幅画,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冲着一个辰国衣饰的少年吐唾沫,口中直喊:“辰国猪!”那衣衫褴褛的小孩,打扮显然是北契国的样子。而那少年,绘的是花无谢他自己。
第二幅画,绘的是一群衣衫更加破旧,骨瘦如柴的人正在田间地头,有些在艰难的干着活,有些在田埂边休息,喝着碗里稀得不能再稀的稀粥。一名穿着厚厚皮毛大衣的监工,挥动着长长的鞭子,正在打一个满脸褶皱的老人。身边的人只是漠然的表情。
第三幅画,一名北契将军举着弯刀站在马上,一群士兵,在底下随着那北契将军举着弯刀。那些士兵的脸相,完全和第二幅画那些瘦骨嶙峋在地里干活的人一样!第二幅画里的监工,明显是那一群军士的头,他们面部表情一致,同仇敌忾的指着同意方向,口中大喊着“杀!杀!杀!”
这几幅画还是很有震撼效果的,皇帝仔细观看之后,开口询问花无谢:“这就是北契国?那孩子为何要骂你?还有,他们的百姓怎么穷困若此?我们每年的岁币不少啊?”
花无谢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北契的皇帝拿走了足以养活他们百姓的岁币,却没有分给百姓,让他们的人长期处于饥饿,并宣扬说,这些都是我们辰国害的!他们鼓动百姓当兵,伺机讨伐我们!”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们给他们那么多钱,他们随随便便用于百姓身上,自己也还是可以拥有不少啊!打仗打仗,就算进攻我国,他们也不过是图财而已,这不已经给他们了,为何还要打?”
花无谢叹道:“世上,除了财,还是有很多东西是人的欲望所图的,比如霸业!他们要的,不光是财产,还有土地、人口、称霸世界的快感!他们喜欢的是见到所有人都匍匐在他们的脚前,做他们的奴仆!”
皇帝杨诘叹了一声,身为皇帝,他何尝没有过那种光复九州,一桶华夏的大梦?可当他微服走在大街上,看到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鼓动这些原本可以太太平平过日子的百姓去参军,只为收复那些不知所谓的失地,于心何忍?
雄图霸业和体恤爱民从来都是矛盾的。皇帝经历过左右摇摆的时期,他最终还是宁愿选择后者。
然而,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懒”。北方的皇帝,大约就是那种“勤快”的皇帝。
杨诘收起那几幅画,对花无谢道:“管他们如何呢!我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辰国治下的百姓,能够吃饱穿暖,你我就可以安心享乐!”
花无谢摇了摇头,又抽出了最后一张画,递在皇帝面前。上面画的,是北契国的三皇子,怀里抱着一个名伶打扮的男子。那男子......那男子......分明是自己的二儿子杨朴!
“这......这......无谢!你知道你画的是什么?!”杨诘气得浑身发抖。
“是的!无谢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这是无谢在北契国的亲眼所见!”
“苍天啊!冤孽呀!”杨诘忍不住嚎啕大哭。“朴儿,朴儿,爹爹对不起你......”
花无谢耐心的等着皇帝杨诘鼻涕眼泪的哭完,“叔.....豺狼已经近在家门口了......”
杨诘拭干了泪,对花无谢道:“无谢,你回来帮我吧。”
花无谢噗通跪在地上,朗声道:“旦凭皇上吩咐。”
杨诘的心情算是缓解过来了,他火速走到桌案前,“我马上下个旨意,让你恢复官职,升至四品。你负责护卫京畿。”
四品官是可以上朝的,以后可以在朝堂上说话。
“官我要升,上朝就免了,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多练练兵。”花无谢实在不耐烦在早朝上消磨时间。
“那,我若想听取你的意见该如何?”
“说到这个,皇帝叔叔,你干嘛吧我家元若给流放回家了呀?”
杨诘脸一红,“他不是......不是言辞太犀利了那么一点点嘛!”
“事实证明,他说的对不对嘛!”
的确,当时齐衡在朝堂上骂的,全都应验了。杨诘也是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