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
“少爷!少.......少爷!少夫人他,他回来了!”不为急匆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来,对齐衡说道。
“什么?!在哪儿?”齐衡猛然站起身,正看的书“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在.......在花府.......”不为喘着气说道。
不为话还没说完,齐衡已是跑了出去,在门槛上绊摔了一跤,他也不觉得疼,仍拼命的往外跑。
花府
花无谢孤身一人回来,没有立即回齐府去,而是先去了花家,他要把一路见闻与父亲和大哥说。古代的仗到底该如何打,他们更有经验。
他是晌午到的花家。一回来,就是各种的寒暄。因为回得突然,家里人都没准备宴席,午间陪老祖宗吃了一些,老祖宗见到无谢,心也宽了,好多天没休息好的,见了人,安心了,便觉得疲累,说了一会儿话便歇午去了,歇息前千叮万嘱让无谢留下来用晚膳。花无谢又陪父母兄弟说了会儿话。花飞扬得空时,大概说了齐家发生的事情。
花府庭院里,杨柳茵茵......
已经见过家人的花无谢,正在花园里散步,欣赏着初夏的景色。刚从北国回来的他,错过了辰国京城的整个花期,桃花谢了,梨花也谢了,原来,时间是如此的匆匆,他与他,竟错过了整个春季.......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花无谢吟哦着这首《相见欢》。
“无谢......”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花无谢回头,那个蓝色素袍的卓尔少年,远远立在红色木桥前,少年眼里,已是含了泪。
“怎么不过来?”花无谢轻声问。
“不......不敢......害怕这是一场梦,走近了,梦就醒了。”语声哽咽,道不尽的离愁和委屈
“真是小傻瓜。”花无谢走近几步,伸出手道:“手伸出来。”
齐衡下意识的将那只留了疤痕的手收在了背后,将那只完好的左手伸了出来,交在花无谢的掌心里。
花无谢握住齐衡的手腕,“心跳还有些快!”
齐衡道:“见不到你,便是心如死灰。那我——宁愿心速而死。”
花无谢眉眼一横,鼓着腮帮道:“什么死不死的?藐视我的医术么?”
齐衡听到花无谢这句话,便知道他还有希望,至少,花无谢还愿意搭理他。忙躬身一揖,道声“不敢......还请神医给开方。”
“我的药方就是——”花无谢背起了手,眼望天空,不说话.......过了半分钟,才一脸傲娇的说:“就是——保持距离。”
听得这四个字,齐衡神色黯然了一下,不甘心又问:“多长的距离?能不能在我目视范围内?实在不行,能在我能听到你声音的地方也行.......”
“一碗汤的距离。”
所谓一碗汤的距离,就是一碗滚烫的热汤,端到他面前时还没有凉,却已经温热的刚好可以喝。
齐衡听懂了,那就是书房到卧室的距离,维持不变。这.......已经很好了。齐衡舒了一口气,一脸的满足。
花无谢盯着齐衡,对他的满足感到莫名,便问:“你此行是来做什么的?”
“我来道歉......和.......接你回家。”齐衡壮起胆子回道。
“那走吧!”花无谢伸出手与他相牵。
听到这三个字,齐衡激动的笑了,笑中还带了泪。他又将左手伸了出来,与他十指相扣。
“不,我要另一只手。”花无谢坚定的说。
齐衡摇了摇头,将右手死死的藏在身后。
“你不给我看,我可就不回家了啊!”花无谢威胁道。
齐衡只得把那只受伤的手伸了出来。花无谢捧着满是伤疤的手,细细的看了,轻声问:“影响写字吗?”
齐衡摇摇头,花无谢松了一口气,手指随着疤痕走向轻轻划着,低声问:“改天我帮你把手上的疤消了吧?”
温柔的抚触,让齐衡觉得暖暖的,十分的舒服,他有些不舍这样的感觉:“无谢,如果......如果你不嫌丑,我想留着......”
“为什么?”
“这是我伤害了你该受的惩罚,它会时时刻刻提醒我,不可再犯!”
“你呀!”花无谢叹道:“说到底,我俩这一次还真的都栽在药物上。”
“无谢你也......”齐衡担忧的问。
“走吧,回去路上好好与你说。”花无谢此行的遭遇不打算隐瞒齐衡。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因为不了解而起。他之前一直觉得齐衡还小,不愿与他说过多,一心一意想把他保护在羽翼下,结果只是一次一次的误解和矛盾。他的所作所为,可以和兄弟姐妹说,可以和皇子公主说,甚至愿意与齐潇潇说。却从未认真与齐衡说,真的是越是重视的人,越是放在心尖上的人,越是可能错了方法。
用错了方法的爱,就是伤害。齐衡母亲如此,他花无谢又何尝不是?回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他这些年做的事情,未来打算做的事情,他都会与齐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