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朴在茅厕里又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这才听到鹧鸪的声音。他听得外面再无动静,便悄悄的出去,往东走。蜿蜒的小路,转了几下,见有一人迎面过来,对他骂道:“上个茅厕上那么久,快进去,秦爷已经不耐烦了。”
那人面目虽陌生,声音确熟悉得很,不是花无谢是谁?
作为秦楼里出来的“演艺”队伍,花无谢和杨朴都假扮成了乐手。吹拉弹唱,杨朴还是会的。花无谢拉过杨朴,给他换好了乐队的衣服,悄声说:“你还得忍一忍,这场堂会没完,咱们是出不去的。”
杨朴点点头。
秦楼艺伎们进场表演时,那个假的辰国二皇子,正站在台上,台下的一众王公贵胄正起哄:“小子长得不错呀!”
“听说唱也唱得不错,来一个呀?!”
“喂!杨朴!看看本王怀里的是谁?”台下一名穿着赤黄色九爪龙袍的彪形大汉扯过来一个妙龄女子。
花无谢看清那女子容貌,大惊失色。那女子他曾经见过一次。她被封为杨朴的贵妾时,花无谢曾去吃过一回酒。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花无谢低声问旁边的杨朴。
杨朴苦道:“她自己非要跟来,说什么与我共患难,我......”
“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还怎么救?”花无谢无奈。
杨朴咬着牙,不说话。台上的假杨朴显然不知那个女子姓甚名谁,也不知此刻该如何反应。
那彪形男子见杨朴没反应,伸手撕下那女子的衣服,那女子瞬间赤裸了半身。场下一片惊呼和怪笑声。
假杨朴趁人不注意,看了一眼台下。花无谢给他做了一个比心的手势,意思是告诉他那是杨朴的情人。
假杨朴应该是看明白了,眼泪瞬间而下,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要救那女子。还没扑到跟前,就被侍卫们拦下。
那彪形男子一边揉搓着 那女子的胸部,一边拿剑指着假杨朴道:“上台,给本王开唱,唱得好听,本王就赏你的女人一个舒服,要是不好听.......”那彪形男子在那女人胸部上重重掐了一下,那女子吃痛,一阵惨呼......
假皇子含着泪,被迫退回台上。
“三皇子给点了曲了,你们都精神的,给拉起来.......”
“那位是大皇子金宗翰,武艺高强,你俩别轻举妄动。”雁叔在身后悄悄提醒。
咿咿呀呀的,秦楼的曲乐班子开始演奏。真杨朴被按坐在角落里,拉起二胡。花无谢吹起了笛子。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假二皇子在台上唱,真二皇子在后台拉着二胡,二皇子的贵妾则是在台下受着契国大皇子金宗翰的凌辱,传出一声又一声的悲吟.......
“大哥.......你这么玩儿,搞得小弟我都受不住了......”三皇子金宗弼一脸的淫笑,击掌停了乐曲。
“杨朴!过来,到本王这儿来。”金宗弼喊道。
假皇子,真皇子都僵在了当场.......
“过来呀,等什么?本王会好好疼你的!”金宗弼再出声。
真皇子攥紧了拳头,起身就要冲出去,被花无谢抓紧了手腕上的经脉,让他动弹不得:“二哥,冷静!”花无谢低声劝道。
假杨朴一步一挪的,走向金宗弼。
“忍耐......忍耐......他的主子,少主,还有真的皇子,都还没离开.....”阿离每走一步,就给自己做一次心理建设。
终于,假皇子被契国的三皇子金宗弼强抱着坐在了大腿上,周围的王公贵胄一片哄笑叫好声,极尽羞辱之词,说什么的都有。
那假皇子忍着泪,含着怒,又露着畏惧的样子,完全是一个贵族男子受辱的姿态,没有一点风尘气。
一旁的真杨朴看得睚眦俱裂,恨不能扑上去手撕了那个什么三皇子。他的手,依旧被一旁的花无谢紧紧握住了,动弹不得。
台上的戏被勒令继续唱,咿咿呀呀的乐曲声又响起......惯常的风月淫词.......咿咿呀呀的萎靡.......
忽然间,台下一阵骚乱......原来,是杨朴带来的贵妾,趁着大皇子不注意,拔下他腰间的匕首,刀尖插向自己的胸口......雪白的胸脯殷红一片......
混乱中,假杨朴被羁押。真杨朴与秦楼歌妓队伍,被赶出了三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