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花无谢着手给家里写信。他即便归心似箭,此刻亦不能离开离开契国。他要等契国使团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营救出二皇子杨朴,于国于私,他都不会放着杨朴不管的。多年的发小情谊不是假的。
既然不能回去,平安书不能少了。北国没有太多特产,就是些人参鹿茸和皮毛。今日所得的,和雁叔往日给攒的一些,差不多够了。
花无谢端着那小胳膊一般粗的千年人参权衡了半晌,最后决定还是给齐衡的母亲——平宁郡主。郡主的生辰就快到了。上次应承齐衡绘的全家福没有完成,就用这支千年参代替吧。
家里的老祖宗......母亲.......她们身体还不错,那就送些雪貂、紫狐的毛皮。那只雪虎的皮,送给自己老爹。
信是一封一封写了,都是给花家人的,连人参也是托花家人代为转交。他没有给齐家写信,也没给齐衡写。倒不是心里有什么气,齐衡的脾气,他多少了解一点儿,就凭他的倔性,若是知道他人在北契国,说不定就追过来了。北契这种虎狼之地,他都吃了不少亏,更何况一个文弱书生?于是,他只在给父母的心中提到,让他们代为知会齐衡一声,他一切平安,至于所在地,不要透露与他知晓。
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入夜,师徒三人用过晚饭,雁叔要带花无谢去体会体会契国贵族们的生活。
花无谢身为辰国贵族阶层,在辰国国都这种地方长大,理论上,的确是早已逛过烟花之地的。辰国有钱人,官员、贵族、甚至皇帝都是把夜生活当作平常事。无论婚前婚后,都一样。流传后世的大多名句佳作,大多都是在青楼中完成的。
在辰国,像花无谢这样整日忙着搞研究,完全不搞夜生活的假纨绔,那是独此一枚,绝无仅有。就是齐衡,之前因为科考的原因才没有涉及这一块领地。当了官以后,邀约还是不断的。偏偏他还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书呆,又加之有父亲这样的好榜样,没有如别人家的子弟那般放肆就是了。
正因为这些原因,雁叔大方的邀约花无谢出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妥的是——傅红雪闷声不响地也跟了出来。
雁叔回头看到,颇为诧异,这位傅红雪小朋友,之前是一到天黑就知道打坐练功,从不跟他出门的。
“小雪,你干嘛去呀!”雁叔问,“小孩子,天黑了,上炕、练功、睡觉!”
傅红雪一副冷脸,谁也不买账的样子:“哥哥去哪,我去哪!”
雁叔道:“我带你哥哥去散心,小孩不许去。”
“我不是小孩!哥哥都打不过我。”
“你哥哥又不是去打架,不用你帮忙!”雁叔语气怪异。
花无谢不用想也知道雁叔要带他去的所谓体会契国贵族生活到底是要去哪里了,那种地方,他11岁就陪表叔逛过了,后来还时常去(联系业务,当股东,以及收钱)......但是,他是他,小雪是小雪,怎么能一样?
“谁说哥哥不是去打架?就是!哥哥身子弱,万一打不过呢?我要去帮忙!”傅红雪道。
花无谢好奇:“你怎么知道哥哥去打架?和谁打架?”
“狐狸精!阿姆说,那里都是狐狸精!师父去那里,就是去找狐狸精打架的。”
雁叔憋得脸通红,花无谢亦憋着笑,问道:“阿姆是谁?”
雁叔闷哼:“秦楼的老鸨。我不在时,她照顾小雪的饮食起居。”
花无谢对小雪道:“小雪,哥哥向你保证,绝不找狐狸精打架。有狐狸精来,都让师父去打!师父的武功你放心吧?对吧?你好好在家,晚一点哥哥就回来了。”
傅红雪脸一垮,闷闷的转身回房了。
雁叔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徒弟:“无谢啊,你也太不尊师重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