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房檐的瓦角滴落在地面的坑洼处,映照天空的乌云密布。
这是入春来的第一场雨,也是我第一次在宫里看见雨。
“夫人,殿下和王妃请您去大厅。”玲儿屈身站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诧异了一下,王妃找我倒是能够理解,为何殿下还会找我?我开始回想最近的所作所为。
这几天,无非就是憋在院子里绣绣花,除非王妃有时候找我,我才出这个院子,根本没有做别的事情啊。
玲儿趁我出神片刻,就给我换好了衣服,帮我理好披风的褶皱,盘好了发髻,扶着我去大厅。
玲儿撑着伞跟在我身后,我看了她一眼:“刚才是谁传话的?”
“陈大人。”玲儿道。
殿下从不肯让陈跃干传话这些事,以往传话的都是小启子。
靖王宫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从我那个小院子到大厅走了约莫一刻钟。我穿的厚,没有觉得冷,我看了一眼玲儿,玲儿早就冻得哆哆嗦嗦。
宫内可以乘轿辇,但只有正妃才可以,而我一个连侧妃都算不上的夫人,自然不配坐轿辇。
所幸的是,我们到了大厅。
王妃一身云锦衣裙坐在殿下旁边,与殿下亲昵地说些话,引得殿下开心。
“付妹妹来了啊!来人!赐座!”王妃转过身,吩咐下人给我搬来了凳子。殿下听到王妃的话,端正了姿势。
“妾身参见殿下,王妃。”我向二人行礼,王妃略带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让我起来。
结果殿下却不同意:“跪着!”
我只好再次跪在了二人面前,殿下突然起来,弯腰俯身,修长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捏得双颊生疼。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我不敢直视殿下,想要低头。可是,他的手劲越来越大,强行逼我去看他。
“妾身…不知…还望殿下明示…”我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突然降罪于我,但我只能受着。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靖王,就是靖王的人,不论生死,都是他的人。
“既然糊涂,那就去外面跪着,正好醒醒神。”他松开了手,扬袖离去。王妃见殿下离开,也不在惺惺作态,虚情假意。她笑吟吟的看着我,“付君卿,既然殿下让你出去跪着,那就请吧!”
王妃见我还不起,直接冷嘲热讽于我:“付君卿,靖王都走了,你在这做样子给谁看啊?!你那些个下贱事,还真以为没人知道吗?”我不知道王妃说的是什么,也不敢应话,只能在一旁装哑巴。
“跟你那个傻子娘一个模样——荡妇。”玲儿听了这句话后,立马沉不住气,想要扑过去打王妃。
“玲…”我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妃擒住了玲儿的双手。王妃肖氏是将门之女,自小就跟着肖将军习武弄枪,而玲儿只是我娘买回来的一个耍杂技的野丫头,她那些皮毛根本伤不到王妃。
“贱婢敢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王妃说完这话,站在门口的侍卫闯进来拖着玲儿去了院子。
我想要求情,但当我看见王妃凌厉的眼神,我就明白,我若是求情,玲儿便有再加一罪。
“二夫人,怎么还不去外面跪着,难不成还让我请你吗?”王妃目光一直看着门外受刑的玲儿。
王妃多次提醒我,我只好去外面跪着,也不知道是老天可伶我还是怎的,雨势比来的时候小了许多。
我偷偷瞄了一眼玲儿,行刑的人下手很重,玲儿的惨叫声不断在宫里徘徊。
玲儿衣服上沾满了鲜血,我不敢去看,我也不能像穿越小说女主那样,什么都不怕,见谁都打的穿越者。
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那些所谓的人人平等,生命可贵,这里是古代,一个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封建时期。
而且,我也没有像王妃那样的家室,王妃的祖上是开国功臣,王妃的爹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就算打了殿下,殿下也不敢怪罪她。
而我不同,我爹只不过是京中小有名气的富甲商人,我娘的身份更卑微,我娘是我爹不知道从哪里买回来小妾。
我没有王妃那样的资本,我也没有那些个穿越者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