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一日的狄青,一如往昔来到这里思念,排遣寂寞,可友人的突然造访和带来的消息,竟然狄青堂堂七尺男儿红了眼眶,差一点喜极而泣。
二人再一次的相见、相识、相知、相伴、相爱,一日复一日,匆匆岁月似流水悄无声息。
有时候,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缘由,狄青就算身在汴京也不能陪在盛墨兰身边的日子,还是会到樊楼,包下这间厢房,坐在不曾变过的位置,眺望着远处百看不腻的景色。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日升月落,就算是二人之间的感情都在渐渐变得深厚,关系更加亲密无间,再到现在,死生不复相见。
唯有这里,这个一开始就陪着狄青的地方、窗口,从未变过,任他岁月溜走,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就连窗栏的雕花也还是那么精致灵巧。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景色依旧,变得只是人心。
狄青提着酒,站在那个从未换过的地方,一如既往地眺望。
夏日的汴京,还是那么繁华似锦,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来往的人,伴随着亲切的喧闹声,让整个汴京都活了过来。
这样的狄青格格不入,像被汴京排斥在外。天地之大,却无处安身,形单影只,孤单一人。
至少,在韩琦的眼里就是如此。
提酒而尽,豪放不羁,又显得分外沧桑,凄美得叫人怜惜。
”我就是个懦夫,不敢去赌。我害怕,我怕昭昭与我共赴黄泉,我更怕我会输了昭昭。可是......”
“可是,不管哪一种抉择和结局,我都伤了她。呵,我就个窝囊废。我不能给昭昭一个她想要的未来。就连,就连一个解释,我都不能给她。”
一边说,一边笑,泪如泉涌。
“我哪里配说爱她,怎么有资格说爱她。“
说罢,提起酒坛将酒喝尽,转头看向韩琦:”韩琦,我要走了。“
韩琦赤目握拳,原本陷入复杂情绪的他却被狄青突如其来的话一惊,诧异地问道:“走?去哪?”
狄青转身回望那条终年不绝的护城河,嘴角勾起,泛着苦涩。
“去边境,去沙场,去挣军功,去做一个有资格说爱昭昭、能给她一片天地的男人。”
顺着那条护城河,狄青恍惚看见了四季艰苦、荒凉萧条的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