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瑜从小不被宠爱都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江家独生女。她也是在十八岁到时候才偶然知道这件事的。
那天听见妈妈在打电话,亲昵地叫着对方宝宝,态度及其柔和,每一句话宠溺都要满的溢了出来。
“妈妈这边办完事情马上就回来陪我们宝宝去旅游好吗?嗯,乖。”
这是江瑜从来没见过的母亲的模样,也是从未拥有过的亲密。
她很吃惊,难道自己还有个妹妹?
“交代完那个野种的事情,妈妈马上就飞回来陪你哈。嗯,乖宝宝~”
野种?
是我吗?
“就是我吧,她今晚特地给我请了晚自习的假。”
江瑜呆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我到底是谁?”
随后江母就打电话给她,幸好她手机长期都是静音的,并没有被江母发现她就在门口。
她急速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接听了电话,“嗯,我马上就过来。”
这迂回的几分钟里,江瑜只觉得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一进房间就看见江母脸上挂着和十七岁生日夜一模一样的那个假笑。她夹着嗓子招呼她过来坐下。
“小瑜啊,来,坐这里。妈妈问你一些事。”
好恶心的嘴脸。
江瑜的胃翻江倒海,好像下一秒就要恶心的吐出来。
“最近和男朋友进展怎么样啊?”
看起来好像就是母亲对女儿的八卦说说笑笑一样,但谁知道这下面藏着一把多锋利的刀。
江瑜再也不想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她面无表情的问,“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江母被问的一愣,“小瑜你在说什么?你当然是我…”
“我不是野种吗?电话那头才是你的女儿吧?我的存在算什么?你们生意的一步棋子,我的身体对你们来说就是一个筹码是吧?”
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吼出来。
“我说为什么不爱我,原来我只是一个野种,原来你们不是不会爱孩子,只是不爱我而已!”
江母冷下脸来,站起身就给了她一巴掌。
江瑜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根本比不上心里的委屈。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不给我好好办事,这些年教你的都白学了。你就是你爸在外面乱搞留下来的野种,你现在能享受到的是你原本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我们培养你,你不知道感恩还敢质问我?”
江母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的女儿也轮得到你问?你算什么东西。”
江瑜此时脸上挂满泪珠,还有一个红掌印。她崩溃地要喘不过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江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江瑜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作用就是你想的,是我好心培养了你,你敢反抗我立马就把你随便嫁给一个老男人。叫你的做的事情你给我好好做。”
她起身要走之前还嫌弃地留下了一句,“这些年装的我累死了,野种一个也敢奢望我爱你?没让你死在娘胎里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恕了。”
是的,江瑜的真实身份只是一个野种,是江父在外面乱搞留下来的野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但其实在江母眼里其实只是贱命一条。
她真的那么不讨喜吗,可是也有人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说过,“害怕看见你红肿的眼眶,害怕擦拭你的泪痕。心疼你,不忍心你掉眼泪。”
她不忍心再去伤害他,不忍心再去骗他。
就在她打算把这一切都和他坦白的时候,她又想到“你敢反抗我立马把你随便嫁给一个老男人”。
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对不起,我也想爱你的。”
随后的几天仍然风平浪静,但就在一个夜晚,边伯贤突然打来电话,她刚好准备下楼去取东西,就站在楼梯口。
刚要接电话的时候就被保姆一把打掉了手机,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保姆恶狠狠地推下了楼梯。
手机也被保姆顺带从楼上狠狠摔下,随后保姆再假装惊慌失措地拨打120,“你们快来救人啊,我们家小姐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啊,头留了好多血,你们快来啊!”
此时的边伯贤正刚从医院认领完父母尸体,他很痛苦,也很无措,他想人陪他。
可是十几个电话打过去她也没接,他选择绝望地坐在医院门口大哭。
他也还只是个孩子。
那一天是边伯贤最无助的时候,可惜她还不在身边。
但他不知道的是,江瑜这时候躺在医院昏迷不醒,连夜就被江家一同飞去了美国。
她失忆了,再次醒来是在洛杉矶的一家私人医院,床边坐的是一脸担心的江父和江母。
见她一醒来,两人激动的痛哭流涕,江瑜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第一反应却是觉得自己好幸福,有这么疼爱自己的父母。她又再一次地陷入了这场甜蜜的骗局。
而边伯贤也陷入了巨大的孤独。父母突然离世,喜欢的人默不作声地离他远去,他一度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江瑜在美国的那几年,脑海里总是闪过一个身影,梦里也会出现那句“害怕看见你红肿的眼眶,害怕擦拭你的泪痕。心疼你,不忍心你掉眼泪”,醒来时总是会流泪。
冥冥之中她一直觉得有人在等她,她也曾问过父母之前的事情,但父母都以“医生说现在要好好静养,不要去想以前的事“而搪塞过去。
时间线拉回现在。
“对不起,我也想爱你的。”江瑜迷迷糊糊说着,眼角留下一滴泪。
边伯贤为她小心翼翼地擦去眼泪,然后亲吻她的泪痕。“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