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岭白氏----
一座巍峨的雪峰之上,十数名白袍白发之人正在追逐一位年轻黑袍男子。
而除了最中央他们所在的主峰之外,其余山峰血染白雪,一片血色。
共计数千名白氏弟子几乎被人屠戮一空!
“小贼,今日不把你挫骨扬灰,我白氏定难消心头之恨!”
“哈哈哈哈,好一个雪岭白氏,你们杀我父母,废我小叔,伤我祖父,此仇此恨,定要以血来偿!”
那名黑衣男子已行至山巅,停了下来,仰天猖狂大笑,丝毫不把身后那名白衣人的话放在心上。
正在他身后的白衣人要挥剑攻击时,一道叹息声好似从四周传来。
“独孤氏小儿,你父害我白氏圣子闭关不出,你小叔喊我白氏圣女终生不嫁,此因皆由你独孤氏而起,区区小惩大诫,你不该来讨要说法的。”
话音落,一名嫡仙般的男子翩然落在他身前,正是雪岭白氏现任家主,白承涗。他的眼里竟好似有些无奈和不舍,但说出的话却并不留情。
“你今日因为独孤氏所受的区区一点教训就敢来送死,看了独孤家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错误。”
他自顾自的说了这样一番话,便没有开口亦没有出手的意思。
而显然,独孤煜也并没有被他这一番话打动或激怒的意思。
“什么是错误?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小就是错误,待我强大到可以颠覆这天地之日,我所言便是金科玉律,独孤家的所作所为便皆是替天行道,到那时谁敢说我有错误?”
白承涗听了他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只略微皱了下眉,唇角却漾开了一抹有些苦涩的笑意。
“可你不该在未成长起来之前就来此,你已经没有成长的机会了。”
说罢,他便挥剑出手。
独孤煜从未放松过对眼前这人的防范,见他出手便向他袭去。
两人只对了一击便立即分开,独孤煜面上不显,实则气血已有些紊乱,而白承涗不紧不慢朝他看来,似是想观察他的反应。
这次独孤煜平复了一下气血,便率先出手,白承涗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用出的剑法虽品阶不低,但便于防范。
独孤煜虽天赋极佳,战斗经验丰富,但仍修行时间尚短,虽占了先机,但仍不敌那白承涗。
百余招后,两人皆停了下来,白承涗挥手让其他人离去,末了竟还问问独孤煜的意思,只不过说出的话就有点气人了。
“我先让其他人离去,可好?”
“不过就算你不愿也没有别的办法,连我一人你就几近招架不得,他们留在这里也不过只能增长你的劣势而已。”
独孤煜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那些白衣人好似有些不愿,但犹豫了一番,还是退下了。
“你有什么目的?”
独孤煜直截了当地问他。
他不可能看不出来白承涗对他奇怪的态度,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交手时白承涗对他的容忍。但正因如此,他才习惯。
白氏这么害独孤氏,几乎都快把它毁了,又怎么会独对他留情呢?
白承涗看上他的目光多了几次怀念,他看着独孤煜,目光里露出追忆:“算起来,你应该叫我爷爷。”
“可惜你的血统并不被白氏承认,不然此等精彩艳艳之人也不必今日死在我手里。”
“你拥有我族圣女的血脉,可惜我族圣女竟看上了一独孤氏之人。”
说到这里,他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悲戚。
“为什么偏偏是独孤氏?”
听到这里,独孤煜是真的震惊了,他从来不知,自己竟有雪岭白氏的血脉,可族谱上明明写着自己母亲的姓名是独孤初雪。
他还问过小叔他父亲和母亲的血脉是不是近亲,小叔只是说不要乱想,原来自己母亲的身份竟是白氏圣女吗?
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白承涗看着他,渐渐平静了下来,然杀他的心仍存。
“死吧,你是白氏和独孤氏血脉相杂的野种,怪只怪你生在了独孤家,却有白氏血脉。”
说完,他便毅然发动了白氏剑法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玉石俱焚的一招,这一招后独孤煜不死也要重伤,但消耗的却是白承涗的生命力。
“死吧!”
白承涗不管不顾地对独孤煜挥下了剑,而独孤煜原也没料到这种状况,此时断是抵挡不住的。
可就在剑招临身前,竟有一人挡在了他身前。
“父亲,初月不孝,要去陪阿笥了。”
那人声音清冷,带着一股释然,呢喃似的说道。
可白承涗听到那声音时眉目间却满是慌乱。
“白初月!”
他猛的突出一口血来,瞪大双眼盯着那名白初月。
白初月硬生生承受住了这一击,虽白承涗刚刚偏离了剑尖方向,但落到他身上的攻击也足以致命。
他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嘴里止不住的大口咳血,却依旧半分未动,挡在他身前。
“阁下是……”
白初月听到他的话后便转过身来,露出一幅和白承涗有五分相似的脸,眉目间却满是愁绪与哀痛。
“阿煜……”
“死前能我听你叫声叔叔吗?”
独孤煜眉毛抽动了两下,这雪岭白氏的人怎么都是这样和仇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看起来是像那种随便叫别人叔叔爷爷的人吗?
可白初月刚刚替自己承受了那致命一击……
不,重点是他说的叔叔,他们独孤家他父亲那一辈的只有兄弟三人,他可没有姑姑什么的。
他盯着白初月,不发一言,白承涗此时满脸掩不住的怒气,气愤地道:“白初月,给我让开!”
“父亲,原谅初月不孝,可妹妹的孩子,您真的忍心下手吗?”
独孤煜其实这脸都快瘫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雪岭白氏的血脉,如今白氏的宗主和少主还有可能是自己的祖父和叔叔,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处在一个大型狗血现场。
“无论我和雪岭白氏有无血脉联系,我独孤氏和白氏的血海深仇都不是那么容易消的。多说无益,既然今日必有二人倒下,又何必如此执着于往事?”
独孤煜看着正在对视的二人,话语间仍遍布杀气,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