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越野

湍急的河流里，炸点和枪声还在持续。

女兵们奋力地在刺骨的河水里挣扎，阿卓第一个爬上岸，满身的水顺着迷彩服往下淌，她浑身哆嗦着，几乎迈不动腿。

女兵们还在水里艰难地游着，不时有炸点在身边陆续地炸开。河流里，队伍若隐若现，像一条弯弯曲曲的迷彩蛇，在探照灯、曳光弹和炸点的映衬下蜿蜒前行。

紧接着，沈兰妮和叶寸心几乎同时爬上来，两人谁也不相让，跌跌撞撞地撞在一起，疲惫地倒在地上，又咬着牙坚持爬起来。

唐笑笑仍然紧抓着宋苒的装具带子不敢松手，她居然第五个上来了。她还是看不见，倒在地上拼命地拨弄着那一头秀发。

欧阳倩和田果相继从水里钻出来，跌跌撞撞地爬上岸，田果扶着欧阳倩着急地问

田果怎么样？你没事吧？

欧阳倩捂着肚子，哭着说

欧阳倩不……不知道，我不会生不了孩子了吧？

一旁的沈兰妮赶紧安慰她。

沈兰妮不会！放心好了！

欧阳倩止住哭问，吸了吸鼻子，双眼红肿道

欧阳倩你怎么知道？

沈兰妮我是运动员，我们那儿游泳队的来例假照样下水，没事！

欧阳倩这才擦了眼泪，哆嗦着继续往前走。

女兵们陆续从水里爬出来，个个都是浑身发抖，站在岸边的军医挨个地抓着爬上岸的女兵们。

军医一把抓住唐笑笑，举着两只手指头晃动：“看得清吗？”

唐笑笑稳住脚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重影，努力地便辨认着，军医又晃了一下手指：“快说！这是几？”

唐笑笑迟疑了一下，小声说

唐笑笑三……

宋苒站在她身后，悄悄地踢了她两下，唐笑笑这才反应过来，快速答道

唐笑笑是二！

军医有点不相信：“你到底能不能看清啊？”

说完，又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上下晃动着“这是几？”

宋苒在后面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唐笑笑瞬间明白，快速说道

唐笑笑一！

军医又举起巴掌，宋苒装作拍蚊子似的拍了一下手，唐笑笑大喊

唐笑笑五！

“过！”军医拍拍唐笑笑的肩膀，唐笑笑如大赦般地跑了。

祁瓒叉着腰，举着高音喇叭，站在橡皮艇上高喊

祁瓒花木兰们，还剩最后一个科目五公里武装越野！

欧阳倩一脸惊愕，惊呼

欧阳倩啊？还训练啊？！

田果苦着脸快哭了，她捶胸顿足。

田果我说各位大哥，你们玩死人不偿命啊！

祁瓒举着高音喇叭，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慢慢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祁瓒对！我告诉你们完成最后这个五公里武装越野，你们今天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话音刚落，沈兰妮就蹿了出去，叶寸心拔腿就追。虽然都累得不行，但两人谁也不让谁。

军靴里灌了水，再加上长途奔袭，很多人的脚都已经磨出了血泡，被水一泡，更加疼了。

宋苒喝了一口水，抹了抹嘴唇，对旁边的唐笑笑说道

宋苒笑笑。我们该出发了，不然他们又该拿枪射击了。

唐笑笑怒视着不远处的男兵们，怒吼道

唐笑笑呀！我这是什么命？！天生受虐的吧！

宋苒轻笑了一声，慢慢道

宋苒谁不是呢……

这时，曲比阿卓走过来一把抓住唐笑笑。

曲比阿卓文工团的，跟我走！

唐笑笑感激地跟着阿卓往前跑。

何璐走到宋苒旁边，看着两人的背影，道

何璐让她跟着阿卓吧，你都领了她一天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宋苒一愣，笑意盈盈的点点头。两人也开始互相搀扶着向前走去。

夜色里，女兵们狼狈不堪地一路跑着，满脸泥泞地互相搀扶着前行。

沿途不时有炸点轰地炸开，但女兵们似乎对此已变得麻木，爆炸的火光辉映着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她们奔跑的身影也在夜色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