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一个和诸多存在千丝万缕联系的雇佣兵之前,更显年轻,青涩的奈布·萨贝达在战场上呆过一段不算短,也称不上特别美好的漫长岁月。
突如其来的强制征兵叫的又快又急。
失了智的高官们肆无忌惮降低最低的年龄限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报复那颗如流星般带着火尾直直落下来的导弹。
无数条鲜活的人命为此前仆后继,仿佛最不值钱的消耗品。
最可笑的是,在那些稚嫩的面庞中,有许多都带着一种令人心生怜悯的憧憬。
毕竟漂亮的话总是冠冕堂皇充满诱惑与无止境的希望。
国家大义,亲朋衣食无忧,财富保险……
本就在笼中的鸟儿毫无准备,仅凭着一腔热血踏上战场,结局自然不用多说,能活下来的甚至不过百分之一。
千辛万苦活下来的精英们则在生活安定之后——选择自.杀,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因为那些残忍的记忆实在是太过痛苦。
心病无法根除,愈演愈烈,发酵下去变为不真实再返回来将他们全部吞没。
这是一个隐性的死循环。
见不得光。
他的身上到现在都还剩着医者无论如何也无能为力的旧疾。
红苹果鲜嫩多汁的果肉在舌尖炸开,不算甘甜的味道,回口泛着莫名的苦,应该只是一点心理作用,少年甚至觉得它轻薄的外皮像血。
未干,染满铁锈。
“菲欧娜去找玛丽皇后了?”
这并不是件难猜的事情,既然那人无法亲自来告知他预言,自然得有另外一个不得不由她亲自去寻访的对象,或许还会趁此做些恰当的准备。
“我不清楚……不过大概率是的,因为她去的方向是皇宫那边。”
野猪哼哼唧唧往他怀里凑,奈布稳当的搂着,下巴搁在一只耳朵上若有所思,视线不聚焦,情绪莫名。
“那位先生就是新的委托人吗?”
缪罗蹲在他身边,笨拙的挪动双腿调整位置。
他摇摇头。
“不完全是……感觉真正的委托对象不露面是因为他同样为‘亡者’,但杰克不是,他身上活人的气息很浓郁。”
在奈布的眼中,世界被割裂成三个部分,生,死,以及他。
死去的人剥开泥泞行走于陌生的人世,活着的人捧着鲜花置身花丛,被满当的芳香蒙了眼。
“……蝶姐最近的状态不太稳定,你要小心。”
一种极度不安稳的磁场不断席卷,要将他吞没。
糖霜一点一点的融化殆尽,彻底安静下来的小孩儿半蹲在锈痕斑驳的斧头旁边,脚下一深一浅陷下潮湿的土壤。
掏出医药箱,艾米丽小心为伤口处看上去触目惊心的伊莱上药。
艾玛帮她打下手。
同样需要好好包扎的还有他的猫头鹰。
“你的眼睛现在状态如何?”
外在的伤不难处理,但与“能力”有关的却是棘手,白的发亮的蒙眼布上还在不断的绽开猩红。
准确的预言要付诸的代价远比这要大上许多。
毕竟是未发生的部分,存在无数种可能,说是直接决定未来的走向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