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天三夜,七侠和小狸一直都在堤上搬运沙袋和巨石,大奔力气大,这三天三夜一次都没休息过,直熬得眼睛通红、浑身酸痛。
这回他扛了两个沙袋往堤上走,却冷不防一脚踩进泥坑里,摔了个底朝天。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想要拿起沙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之前他一人能抗四袋沙袋,然而忙了三天,身上力气早就消耗一空,想要再咬咬牙也不能了。
一个身材魁壮的官兵见此情景连忙过来扶他起来,将两袋沙袋扛在自己肩上,憨憨一笑:“兄弟你都忙了这么久了,歇歇吧!这个我帮你送!”
“谢谢兄弟……”大奔穿着粗气说了一句,心知自己的确难以为继便不再逞强,坐在石头上闭目运功,以期能早些恢复功力。
就在此时,又一团阴云飘了过来,暴雨被狂风卷成一道道水幕交淋下来,劈头盖脸砸在身上。
一时间,江上水位又高,眼看即将没过大堤。
大奔听得波涛汹涌之声,一时也顾不得再休息,立刻站起身来。那官兵正好搬沙袋回来,见此情形连忙将他按回去:“你才休息多一会儿啊,别逞能,快休息!”
“没空了,你瞧那大堤!”大奔也来不及和他掰扯,立刻往回走拿沙袋。
“兄弟兄弟!”刚没走上两步,那人又赶了上来,取下腰间的酒囊递给他:“喝口提提神再去吧!”
大奔连忙摆手:“我不喝酒的。”
“没事,就一口!”他朗笑着劝道:“我娘亲自酿的烧刀子,喝一口可提劲儿了!”
大奔盛情难却,只好打开来灌了一口,烈酒混着雨水灌入喉咙,烫得食管火辣辣的,大奔大叹一声:“好酒啊!”又将酒囊还给官兵,一边往沙袋处跑一边笑问道:“兄弟我叫大奔,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官兵也笑嘻嘻回答:“我叫伍拾。”
“五十?”大奔把两袋沙袋抗在肩上,听到这名字不由哈哈大笑:“兄弟你这名字可有意思!”
“对,我娘说我就是随便从荒草沟里拾来的。”伍拾也毫不在意他的取笑,“她说她奶过那么多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都夭折了,倒是我这个荒草沟里拾来的命够硬。也是名字起得好,非得活到五十不可的!”
大奔点点头表示赞同,怕费力气没再说话,两人各扛着两袋沙子往大堤赶。
乌云漫天之下,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大家举着火把在大雨中来回奔走,如同一群忙碌的蚂蚁。
渐渐地,云层中露出微弱的光芒,令大堤开始显露轮廓,但那微光终究没有突破乌云的笼罩,滂沱大雨仍然毫不留情地砸在地上。
小凤站在粥棚下,仰头看着如同帘幕一样厚实的雨点,又看了看在大堤边奔走不停的将士们。七侠和小狸也在那里,但是小凤却已经看不清他们具体在何处了。所有人的衣服都满是泥水,几乎和这一片泥地融为一体,根本看不清到底谁是谁。
小凤默默望着,颈上伤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