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虹猫少侠,这……”
他本来想着,这件事情虽然也有云厉的参与,但他终究没有造成什么大威胁,后来龙飞这样闹,众人心里自然就只想着龙飞的疯狂,而不会再留意云厉起初的猖狂。
虽然不能为云厉脱罪,但好歹让自己帮他承担一些,保住自家兄弟这条命。
没想到虹猫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非要丁是丁卯是卯地追究。
云生虽然想要帮助云厉,但毕竟天性正直,做不出公然袒护这种事,心里好生为难。
“云兄,”达达将癯仙老人的尸体放在地上,起身对云生说道,“你常年沉浸于乐道,自然知道,没有律吕法度,曲便不成曲。弹错的音就是错了,你只能尽量在之后弥补,而不能将错就错,否则弹出来的曲子就是一团乱麻。”
云生下意识张嘴,但说不出话来,看着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蠢弟弟,无奈叹了口气:“那就请各位酌情处置吧。不过我弟弟虽然贪婪,但不是大恶人,他起初所下的只是麻沸散,并无害人之心。还请各位不要取他性命……”
七侠昨天晚上放回石头后,便想到了绣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派人来给他们下药,只可能是阻止几人参加明天的佛乐会。
既然如此,他们也一定会在佛乐会上做手脚,于是连夜通知了云生,要他早做防范。
云生接到传信,当即秘密调查,果然发现云厉要给众人下药,大惊之下派人调查茶水中的药,发现只是麻沸散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心怀不轨,但表弟还没坏到要下毒杀人的地步。
若所下的不是麻沸散,而是别的东西,那云生必会立刻终止佛乐会,绝不让众人知道这件事。
虹猫也明白这一点,故而点头道:“这点云兄可以放心,大家虽然受惊一场,但元凶已死,恩怨已了了大半,自然不会揪着从恶不放。”
他转头望向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众宾客:“不过我毕竟不是局中之人,各位才是受惊最深重的,此人究竟要如何惩戒,还要看诸位的主意。”
宾客面面相觑,他们起初受到云生的通知,只以为这只是他们自己兄弟阋墙,不会有多大危险,所以才将计就计,帮他引蛇出洞。
没想到后来引出的蛇如此骇人,连傀儡粉这样恶毒的东西都弄出来了,相比龙飞那样连死都要拉人一同去死的疯狂,云厉这点小恶也的确是不怎么起眼了。
但助纣为虐终究是不能姑息的,众人商讨一阵,推出一位须发皆白、年高德劭的老方丈,来到虹猫面前行佛礼。
虹猫刚还过礼,就听老方丈说道:“虹猫少侠所说有理,此人所犯的错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大家想着让他来我法雨寺修行三年,算作惩罚也就是了。”
虹猫微微点头,见老方丈话未说完,便开口道:“方丈还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这人武功不弱,还请虹猫少侠出手,封住他几处大穴,否则以老僧之力,压制不住这位施主。”老方丈神情超然,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实诚。
虹猫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云生,见他无奈点头,便笑道:“既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