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格外的冷!殷畔畔跟着江平益走进江府的时候,那些个下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忍不住好奇,实在是因为她太难分辨是男是女了,也难怪,小姑娘穿的单薄,低着头,也不说话,脏兮兮的,不注意看根本不知道是个女娃儿,有些大胆的下人们议论:这该不是老爷在外面的遗腹子吧!待到正厅的时候,那里一片祥和,在众人的注视下殷畔畔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江平益身后缩了一下,拘谨的拉着江平益的衣角,毕竟,这些人里,她只认识江平益!
“畔畔,来见过外祖母!”
江平益是武将出身,骨子里透着威严,绕是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严肃,别说是殷畔畔了,江畔畔抬起头,顶着杂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主位上的老妇人,轻轻唤了声“外祖母好!”
老妇人看着底下的殷畔畔心情很是复杂,说起来,她对这个小姑娘不是很喜欢,纵使她是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女儿的孩子,但是始终是与那人有关,当初殷畔畔的母亲死活不听劝,跟着个穷书生走了,不惜与家里断绝关系,最终她最疼爱的女儿还是没了!想到这儿老妇人不免有些遗憾,又想着从这小姑娘下手,补偿小姑娘。却始终因为殷畔畔从小就只来过江府一次,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跟这里的人一点都不亲近。最终,老妇人什么也没说出口,只吩咐下人给她收拾房间。
“日后,你便在府上住下罢!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着这里的人提出来!”
“谢谢外祖母!”
“周氏,此时就交于你”
“是,请老夫人放心!”
“益平,以后多照顾一些畔畔,你作为舅舅可不能失职,更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去!”
“是,母亲,儿子记下了!”
“所有人都一样,畔畔是我蔡老婆子的外孙女儿,日后便也算是江家的人,过几日,周氏你找几个丫鬟婢子教一教畔畔学学江家的规矩,可不能以后出去丢我江家的脸。”
老夫人一口一个江家的规矩,不能丢江家的脸,在座的都心照不宣,说罢了老夫人在乎的只有江家的脸面而已,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殷畔畔默默地低头应着,乖巧得很。
“说起来钰小子跟着太子学习也有些时日了吧”
“已经三月有余了母亲!”江平益答道。
“时间可是真快啊,都入冬了,江启那孩子最近怎么样?!”
“多谢老夫人挂念,那孩子最近在学骑射,学的也算是有模有样!”姚氏答。
“如此甚好!江家儿郎就是要如此!”
“过了这年,江彻和雪芙也该去学堂了罢!”
“是的母亲。”
“那便让畔畔也一起去吧,江家人可不能什么都不会。不然丢祖宗的脸啊!”
“是!畔畔快谢过外祖母!”
“畔畔谢过外祖母!”
老夫人的话虽句句为殷畔畔考虑,其实却表明殷畔畔从小就活在乡野,没什么见识,要让她学学江府的规矩,不能丢了江府的面子。殷畔畔不傻,她听得出这个所谓的外祖母不是真的对她好,她只是不想丢了江府的面子。
“行了,今日便退下罢!畔畔也刚来,找人带她下去梳洗一番罢!”
“是!”
“畔畔,随我来吧!”老夫人刚走,周氏就叫着殷畔畔跟着自己,带她去梳洗。
“嗯!”
“你不必拘谨,我看着你挺乖巧,甚是喜欢,对了,你今年几岁了?”
“11…”
“11啊…说起来钰儿比你大三岁呢!”殷畔畔朝着周氏看去,脸上满是疑惑。
“喔,钰儿是我儿子,现在在云禅寺跟着太子殿下学习。以后你便能见到了!”
“嗯!”殷畔畔不知道对方的打算,只能小心翼翼的应着,自从母亲走后,她就不喜欢跟人亲近。周氏也不恼,自顾自的对着殷畔畔嘘寒问暖。
“你太瘦了,穿的又这般单薄!这么冷的天,怎么受得了啊!”
这句话听的殷畔畔心里一抖,好久没有人关心她吃的多不多,冷不冷,饿不饿了。
“我没事的。………”
“傻孩子,不要逞强,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尽情的撒娇啊!”
周氏的一番话听得殷畔畔心头一暖,逐渐有什么东西在化开,她体会到了温暖,在江家其他人身上体会不到的。
“好了,我让嬷嬷带你去洗漱,一会儿来我院子里吃点东西,嗯?”
“好,谢谢!”
“乖孩子,去吧!”
周氏叫来一个嬷嬷,带着殷畔畔去到一个小院,一进去,殷畔畔便小心翼翼了起来,那嬷嬷把殷畔畔的反应看在眼里,毕竟在江家混了那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她知道小姑娘的不自在,但也没多说,只道:
“姑娘若是不习惯旁人伺候,我让她们在门外侯着便是,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姑娘唤一声就好了!”
“谢谢嬷嬷!”
殷畔畔真心谢过,实在是她真的从来没有过这样被人伺候的时候,以前爹娘在的时候,都是在破旧的小书院里挤着从来没有这么宽敞的屋子,但是那时候确实很开心的。
“姑娘不必如此,以后姑娘便是我们的小主子,可不能失了身份!”
“……嗯,不过,还是谢谢!”
“唉,姑娘觉得自在便好!老奴先退下了,姑娘先梳洗吧!”
说着,识趣的退出房门,并帮殷畔畔带上门。待嬷嬷出去后,殷畔畔长吁了一口气,觉着很累,突的想起了娘亲和爹爹,他们从来不会要求殷畔畔学什么规矩,他们只求殷畔畔快快乐乐的,想起一些事,殷畔畔不免有些难过,吸了吸鼻子,然后快速的梳洗了一番,又把头发挽了一个髻,然后站在宽大的镜子面前穿着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暗暗的对着镜子扯了个难看的笑容,最终无力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外面的婢子催了,才回过神来。忙着打开房门,外面的一众人都惊呆了,被殷畔畔的美貌所惊!怎么说呢,绕是见惯了京中各位官家小姐,也难找出像殷畔畔这样的美人儿,只因为才11岁的殷畔畔还未张开。但是却足以让人惊艳了。
“姑娘生的真真好看!”
一个婢女忍不住口快,一听到这话,殷畔畔脸便红了起来,不免体现出些女儿家的娇羞,以前只听母亲会说,我们畔畔真好看,往那一站,都可以把那天仙都比了下去,殷畔畔只会对着娘亲娇嗔撒娇,如今再听到旁人说这话,心里多了几分惆怅,便不好多说,只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姑娘莫怪,这素雪向来如此惯了,心直口快,心却不坏,想到什么,便说了,不过真是姑娘生的这般好看,怕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
这话又让殷畔畔闹了个大红脸!不善言辞的她,只能低着头支吾的说着谢谢!